,找不见了我就再给你买一把。这医生说了,就算是康复训练,也得慢慢进行,不能着急。来,我扶你进屋歇会儿。”
汪新扶着父亲在他卧室的床上坐下,汪新离开后,汪永革接着床头柜上台灯的光线,看到了墙上的一张大合影。那是他在担任列车长时,跟车上的车组人员的合照,当时他和马魁站在一起,两人的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
汪永革愣了许久,轻叹了口气,嘴里喃喃念叨着:
“怕是有好多事情我要记不起来了。”
随着身体的逐渐康复,汪永革把汪新撵去上班了。这天汪新走后,汪永革拿着手里的病历,去到铁路医院复诊。他对着医生问道:
“医生啊,我这阵子身子照比之前那会儿,好了不少了。不过还有个情况啊,我最近老是忘事儿,这是不是我中风的后遗症啊?”
医生看着汪永革,斟酌着语气说道:
“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人的大脑是最复杂的,几句话还真说不清楚,不过你要做好思想准备。随着年龄的增长,你的记忆力衰退啊,会越来越严重,这是中枢神经系统的退行性病变引起的,也叫老年痴呆,学称阿尔兹海默症。”
汪永革呆在了原地,过了好久,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朝家里走去,进到家属院,他下意识的朝着马魁家的方向望去。隔着窗户的玻璃,他看到马魁正坐在写字台前,陪着儿子马健做功课。
汪永革站在马魁家门外,迟疑了许久,始终下不了决心,敲开马魁家的门。汪永革在门口来回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敲响了马魁家的门:
“老马,老马,我是老汪,开门呐,我知道你在家,我找你有话说。”
王素芳起身去开了门,把汪永革让到了屋内,把马健带去了阁楼,把空间留给了汪永革和马魁。
马魁撇了眼汪永革,然后没好气的说道:
“我不认为咱们俩有啥可聊的,当年该说的不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咋滴?这次得了大病,老天爷给你点颜色,你怕了?”
马魁只是不自觉的嘲讽,然而他没想到汪永革居然点了点头,讷讷说道:
“是啊,我怕了,我怕将来没有机会了。我的脑子快不行了,有些话我怕再不说就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在车上,你出事儿的那天,我在那个餐车上。”
马魁脑门上的青筋都崩了起来,他咬牙切齿的对着汪永革恨声说道:
“让你开口可太不容易,你终于承认了,你在干嘛去了你?!说啊,早干嘛去了?!”
十年的时光,哪怕是马魁至今回想起来,都历历在目。甚至他刚回到宁阳时,因为在劳改队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闹出了不少的笑话。刚回来的时候,甚至妻子晚上关灯睡觉,他都感觉到不适应,因为在劳改队里,怕犯人自伤自残,晚上灯是从来都不关的。
在楼上陪着儿子写作业的王素芳,听到了楼下丈夫的低吼,她明白丈夫这些年心中的压抑,不过最终还是没有下楼,只是竖起了耳朵,倾听着楼下的动静。
汪永革吸了一下鼻子,嘴角微微抽搐,看着马魁,然后低声说道:
“当初的那个人是我杀的!”
马魁被惊到了,他目眦欲裂的看向了汪永革,静待着他的解释。汪永革的眼神里带着愧疚,讷讷说道:
“你出事儿的那天,火车快要进站了,我到餐车上,我想拿点肉,带回家给孩子吃。结果就听到了那个人和你的撕打声。
那个人冲进了餐车,抓起菜板上的尖刀比着我,让我别管闲事儿,随即把车窗拉开,就要向外跳去。我从面案上拿起了和面的盆,重重的摔砸在他头上,他失去平衡,掉下火车摔死了。
我看到人在下面没了动静,你又正在拿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