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福康安还准备了第二件礼物,他想到了一个可以让南兰出门的法子。
无论南兰想学什么,富察府会全力支持。
不过绝大多数的课程都可以请了先生到府里学,但有一项却是非要到外面不可,那就是一一骑射。满洲人是在马背上得的天下,入关多年后虽然实行汉化,但每年都会有围猎的活动,如果要说是学骑射,富察家一定不会阻止。“富察家的马场就在郊外庄子上,到时候我还带着你出去,谁又知道我们路上还去了别的地方,你想去逛哪里依旧能.....福康安昂着脑袋,骄傲的小少爷颇为得意地说着这个法子,正滔滔不绝地说着京城里各处有趣的吃喝玩乐。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吟吟含笑的嗓音,熟悉又陌生,因为它温柔地如春涧鸣泉潺潺细流,清甜如八月里莲蓬中新剥出的莲子。"多谢你,瑶林。"
南兰注视着他,眼眸潋滟生波,脸露微笑,如花蕾初绽,羊脂美玉般的
面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神色,愈发耀如春华,容光烨烨。
福康安望着她,不觉为之心神恍惚。
不过半年,他总觉她好似比入府时的初见一日比一日更美了,而更让他情不自禁怦然心动的却是她第一次唤他“瑶林”的温柔。自那日后南兰闲时又恢复了去戏院的活动,就像福康安承诺她的,在府里的戏班她想看什么戏文便演什么戏文。她和陈先生说了想学骑射一事后,果然也被允许了。
每旬能有一日去庄子上练习跑马、射箭,原本只需要侍卫护送她去就可以,但福康安又故技重施说反正他也要学,索性就一起。于是在去庄子和回府的路上总能叫他们两人找到空隙去闲逛游玩,穿梭在集市里人群中,看遍繁华,赏尽人间百态。少年少女,青梅竹马。
真心能换真心,感情是相互的,南兰待他愈渐亲近,少了许多客气、疏离,福康安能感觉到她在渐渐向他敞开心扉。不经意间,快乐的时光便在相伴中如白驹过隙。
***
四年后,梨园。
梨园里一如既往地热热闹闹,琴笛声、二胡声、锣鼓声,台上的伶人咿咿呀呀的唱腔,以及来来往往的观众说话、走动声。大堂最前面一排只有一张桌子坐了一个人。
那是个锦衣玉带的少年,一副眉目俊秀的清雅面容,手持折扇,一双清贵丹凤眼凉薄含笑,看起来便是金相玉质的世家公子。周遭人一见了他,便自觉压低了声音。
这样的人物向来是坐在那楼上的雅间里的,甚至是梨园专门的包厢里,可今儿个这富察家的小少爷偏偏要坐在大堂里。真是奇哉怪哉。
福康安是个戏迷,但今天神情却有点漫不经心,直到突然宫调一转换,他的目光才陡然聚精会神落在了戏台子上。就见幕后出群姬调丝竹,皆是容色殊秀
的貌美少女,然而群芳争艳在为首率众而出的女旦面前尽皆黯然失色。
浓妆傅粉,如春半桃花。
杏眸凝水,顾盼神飞,云鬓金簪,玉瓒螺髻,体态风流,额秀颐丰,韶颜雅容,堪称绝一代之丽。一出场,诸人目光都不自觉惊艳地一亮。
便是厚厚地辨不清本来面目的浓妆扮相都难掩其倾城绝代之容,且气质高华,出尘绝俗,与寻常伶人不同,有名士大家风度。一颦一笑,一移步一抬手。
竟有种无法用言语比拟的、惊心动魄的绝艳之美。
已有不少人开始和梨园的人打听这新上台的旦角是谁,但得到的尽是支支吾吾的搪塞之语。
有人疑惑,有人恼怒,唯有福康安专注地凝望着那台上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端丽冠绝的女旦,丹凤眼里的笑意浓厚且热切。而只待一会儿诸人便再无他想了。
这日上演的是弋阳腔的戏本《红梅》,本是燕俗之剧,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