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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昼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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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又槐睁开眼睛就看见温渌站在他的床头,目光在他的伤处逡巡。

“听盼夏说,你是卜香阁的阁主。”

语气平静,是以师又槐一时也无法确定佚彩是否将自己初代行刑人青鬼的身份告知温渌。

换言之,师又槐实在不敢揣度自己在佚彩心里的位置与眼前人孰轻孰重。

于是师又槐表面八风不动扯出一抹笑容,实则心里打鼓。

“盼夏说在路边捡到了重伤的你,”温渌打量着他狰狞的伤口,“寻常修士怎么也要昏迷个十天半个月,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

剑伤贯穿胸口,再偏半寸阎王都救不了,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个狠人。

温渌注意到了师又槐异于常人的体质,但没有追问。他又不关心无关紧要的人的死活,只在意佚彩的行踪。

还没等师又槐开口应和,温渌就收起了假模假样的关心,很快将话题引到佚彩身上。“你可知道下午盼夏去了哪,我问她,她不肯说。”

师又槐见温渌并不知晓他曾经的身份,微微松了口气,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心底为何还有一丝喜悦。

缓和过来的老狐狸故意装作不认识眼前人,不动声色地套话。“听师妹提起过,要为一位叫温渌的道友讨个公道。”

温渌一怔,随即窃笑:“我竟不知她这样承诺过我,你八成是被她诓骗了。”

联系眼前的处境,师又槐很快明白佚彩是故意将重伤的自己送到温渌眼前,又故意留下他们两个,逼迫他做个选择。

坦白亦或隐瞒。

各种纷繁的念头在师又槐心头掠过,耳畔一阵嗡鸣。

最终,师又槐张了张嘴,艰涩地道出有关青鬼就是幕后主使的种种。师又槐不是不清楚重伤的他激怒温渌会是什么下场,但他还是选择了全盘托出。

如果这是她给的判决,想用他的头颅成全真相的最后一笔,那他也甘愿引颈受戮。

温渌听了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我已为他送行,算是全了这场亲缘,往事不必再提。”

这是不再追究的意思。

师又槐怔愣了一瞬,忽然忆起意识模糊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青鬼已死,真凶伏法。

那人出剑利落,尾音却轻飘飘地落在他心上。

温渌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师又槐,这人身上有越绝谷的独门锻体秘法的气息。

温渌身为降神容器,自幼在越绝谷学艺,知道谷中有种秘法是将人骨凿穿,嵌入灵石,方能成就不灭身躯。

穿刺一次,骨骼就会有一道印痕。就连常年厮杀搏命的行刑人扛下一次都痛不欲生,这人身上竟密密麻麻布满封印。

罢了,也是个苦命人。

温渌清楚自己舅舅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不得善终也是咎由自取,所以他不会迁怒于师又槐。

温渌怜悯地看了师又槐一眼,卜香阁阁主,又占着个寒雀仙师兄的名头,还不是被寒雀仙送给他当个顺水人情。

师又槐露出客套的笑,心中腹诽温渌被佚彩当作筏子而不自知。

双方都以为对方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苦主,殊不知自己也是被算来算去的一环。

“日后还要共谋大事,把误会挑明了也好。”佚彩拎着一包糕点出现在门口,甜香的油纸包里还冒着热气,时机刚好。

温渌见到她,眼睛亮了亮。

师又槐避开了佚彩的视线,她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的坦白与温渌的宽恕都在她的盘算之中,师又槐反倒不知道该用何种面目面对她。

温渌扭过头盯着回来的佚彩,忽然冒出一句,“我就说还是咱们三个挤一张床吧。”突兀地转移话题,估计是暂时不想跟师又槐商讨天道相关的事。

这倒是佚彩冤枉温渌了,他只是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不想再把人放跑而已。

没想到师又槐很快应声:“可以,但是我要睡中间。”既能挨着佚彩,还能有效隔绝情敌,好处都叫他一人占了。

佚彩大吃一惊,这才刚离开了一会儿,行事一贯正人君子的师又槐就被温渌带上了邪路。

温渌没好气道,“想都别想,你一个伤员,挤坏了怎么办。”顺便下手没个轻重的拍了拍师又槐的伤口,满意地听到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师又槐一脸虚弱,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无妨,右侧靠窗,夜里寒凉,小师妹爱踢被子,我怕她受凉。万一有人夜里口渴拿茶盏,我一个伤员又不好堵在床边影响你们。”

好一招以退为进。

温渌咬牙切齿,这个劳什子阁主说什么小师妹不能靠窗,他总不能叫师又槐这个伤员靠窗受风,又说不能睡在左侧,话里话外把三个人的位置都安排好了,他再提出异议倒显得不识大体。

“她睡相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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