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3）

打瞌睡，一阵欣喜。

极轻地合上房门，她捂着嘴无声奸笑几声，然后弓着腰凑过去。

两人离得很近，就快挨上了。

雾气中，慎汐惜的脸朦胧美好，都说灯下看美人，烛光摇曳，疏影瑟瑟，他的轮廓是那样柔和雅致，眸间一点朱砂若隐若现，竟有些妖异。

“哼，小白脸。”就该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正心生歹意，伸出手去戳他的脸，就视野倾斜，水花中“咕噜咕噜”地冒泡。

“噗！”

她探出脑袋，终于得以呼吸。

眼前出现一张含笑面。

戏谑道:“这算是鸳鸯戏水吗？好生刺激。”

刺激你妈呢！

谁要和你一起洗啊！

门外的小厮听见响动，正要开门进来伺候。

“少爷，有何吩咐吗？”

桑莲心里咯噔一下，手一撑就要跑，还没离开浴桶呢，就被可怜地拽进洗澡水里，落入了一个温热带着些许凉意的怀里。

男子的味道是清淡的，带着微许涩意的竹香，不过也太瘦了吧，感觉像是被家里人虐待了似的。

“舒服吗？”

淡淡的语气，完全听不出喜怒。

桑莲尴尬地松手:“抱歉抱歉。”

他仍旧是含笑晏晏，但这次带着些许讥讽:

“小看桑小姐了，竟有飞檐走壁，偷窥迷.奸之能。”

桑莲嘭的脸红，“我”了半天也没我出句话来。

她突然想到，“你也会武功？”

而且不低，她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慎汐惜却道:“出来换身衣服，小心着凉。”

“你先出去！”

“好。”

他果断起身。

桑莲赶紧捂脸，啊啊啊，她好像看到了……

她不干净了。

待桑莲换上他的衣服，感觉哪里都别扭。

她轻声道:“谢谢。”

要是刚才对方供出她，她就完蛋了，兄长肯定会罚她禁足两个月！

她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出门了！

这时，慎汐惜也换了一身。

桑莲愣住了。

墨黑直裾深衣，外罩殷红素纱襌衣，眉间一点朱砂，低眉敛目，斜倚桌沿，折扇有节奏地轻敲，没有着落点……

但她就是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浓重颓疲感，令她感到绝望想死。

合该他原本就该如此穿扮，太适合他了，当他朝她看过来，她竟莫名感到害怕。

“怎么了？”他温柔笑道。

桑莲咬牙打颤道:“和我退婚。”

慎汐惜神情不变，笑吟吟的。仿佛戴了面具的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没有这个权利。”

桑莲坚决道:“是你就能做到。”

慎汐惜拎起冰凉温润的茶盖，看着杯底早已冷却的茶水。又将茶盖合上。

“如果我说不呢？”

桑莲正要反驳，对方已拎起酒壶走至她面前，笑得酒窝弯起。

“今夜月色正好，适合赏月和饮酒。”

言罢，也不顾桑莲的反应，任性地将她带至屋顶。

桑莲见不能反抗，也就静静地仰起头来。

今夜的月色果然很美，圆得很圆满，无云无雾，而且很大，仿佛触手可及。

他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一切都是黄粱一梦，不太真切。就是月亮，也那般缥缈不可及。”

他有些高兴地指着月亮:“也不知道从月亮上俯视下来，我们是不是也那般渺小？”

桑莲淡淡道:“你成仙不就知道了？”

慎汐惜愣住了，酒水洒落衣衫，也未理会，“对啊，成仙就可以了。”

他开始低头吃吃笑道:“也不知道神仙有没有七情六欲？若有，那便与凡人有何区异？”

确实，桑莲想到以前看到的话本志怪小说，那些拥有喜怒哀乐的神仙不过是凡人披了张神异的皮，不过是更高级的人类罢了，说是活了成千上万年，按理来说什么没见过，可有的就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的蠢笨的稚儿都不如。

也不知道上千年的道行怎么得来的？光是心魔那一关就过不了吧。

慎汐惜扭头:“我若成仙，你为仙妻可好？”

“不好，我若飞升成仙，就一个人逍遥去！”

慎汐惜听了笑得前俯后仰，促狭道:“有志气。不过过些天我们就要完婚了呢，桑小姐还需继续努力！”

一说到这，什么赏月的心情都没有了，桑莲烦躁地想要挠头。

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睛发光，然后笑眯眯地转头:“慎公子是不是心悦于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