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湖的珍宝（3 / 4）

—只剩下真实的窒息感。

他眼里涌出热流，可那点温热瞬间被化为寒凉，渺小得不值一提；正如他，也要沉入这绝望的黑湖，化为沧海一粟，再也无法挣扎。他万念俱寂，向湖底沉沉落去。

赫敏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前一秒，她还在麦格教授温暖的办公室里，惊讶地得知自己被选为克鲁姆的珍宝；下一秒，她竟置身于冰冷入骨的黑湖里。

她的头浮出水面，听见高处的看台传来遥远的欢呼声。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在湖面上上下浮动，如坠烟雾，惝恍迷离。

救她的勇士呢？

一点零星的回忆逐渐浮出水面——似乎刚刚有一股力道将她推了上来。

那是梦，还是幻觉？这时，她看到身旁的湖水下方有一个昏暗摇曳的虚影。

那似乎是一个人形。透过剧烈摇曳的湖水，她看到了隐约的白衬衫和黑长裤，以及一星半点的金色。

刹那间，她猛然记起，醒来的那刻，的确有一个人曾用力向上推她。

那人究竟是谁？

一股熟悉感令她迷惑，一种可能性令她恐惧。

她睁大了眼睛，在湖面吸了一口气，捏着鼻子重新冲下冰冷刺骨的湖心。

她看到了那令人恐惧的真相。

在水中漂荡的铂金色的头发，苍白无助的脸，紧闭的双眼。他带着令人心痛的凄凉的美感，带着奇异的麻木的微笑，随波逐流，身体正在缓缓下坠。

那不是什么该死的勇士。

是德拉科。

是那个用目光折磨了她一个月之久的混蛋。

是她一直心中默念的人。

不——她不敢相信，这毫无道理。

他害怕水啊！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湖水把她的双眼刺激得酸胀不堪。天呐！她在心中凄厉喊叫。她迅速划动手臂，急促向下游去，游到他身边，游到他面前。她双手摇晃着他的肩膀，想要让他睁眼看她，想叫他清醒过来。

德拉科已经处于溺水的边缘。大脑缺氧的感觉、不断呛水的恐惧加上体力耗尽的空虚，令他连抬手都感觉很困难。

在下沉前，他唯一能确定的一件事是，她浮出了水面。

真好啊，她没事。

他闭着眼，缓缓在湖中下滑。他的身体在刺骨的湖水中已经麻木不堪，这寒凉深入骨髓。

幻觉就是这个时候产生的。冥冥中，似乎有一双手臂围住了他的脖子，一个柔弱到令他心颤的东西触碰到了他的唇、撬开了他的齿——有人在为他渡气。

他可能遇到了神迹。没有人可以救他的。怎么会有人救得了他？那个糟糕的、阴暗的、冰冷的、麻木的他，身在湖底的他…身处炼狱的他…身入深渊的他…

他很疲惫。他勉力睁开眼，想要劝那试图救赎自己的人放弃。可浮光掠影中，赫敏明亮的眼睛正担忧地注视他。

他的赫敏。他的秘密。他的幻想。他的执念。他的一点冒傻气的贪恋。

她的嘴唇正衔住他的嘴唇，一股氧气传入他口腔中——他又能呼吸了。

是她。

他救了她。

她又救了他。

他们在这凄冷黑暗的深湖中安静亲吻着，用一种生死相依的方式。

这一吻持续了不过短短几秒，但却又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仿佛一切都停止了，这世上只剩下他和她。

他们依旧在下坠着。

德拉科呼吸着她唇齿间的气息，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

她让他活了过来。

他也绝不会让她有事。

他灰色的眼眸不再黯淡无光，而是流露出一丝明亮的浅淡笑意。

氧气让他恢复了思考能力，他终于有力气去摸腰间的魔杖了。他无声施了一句咒语——他们很快从水底向上冲，跃出了水面。

原来，获救竟这样简单。只差一步，只差她迈向他的一步而已。

看台上已经人声鼎沸。小天狼星头发全被打湿了，他趴在台子上俯身向他们伸出手来，先帮他把赫敏拉上岸；再是德拉科，“哈利在哪？你看到他了吗？”他急切地问。

“他在后面呢，很快就上来了。”德拉科一面把手伸给小天狼星，一面战栗着说。

小天狼星这才放下心来。“你这愚蠢的白痴，斯莱特林大情种！”他咧着嘴把湿淋淋的他拉上来，对他吹了声口哨。

德拉科站在冰冷的空气中，皱眉瞧着小天狼星揶揄的表情，没好气地颤抖着说：“闭嘴吧你…”

他没时间再对小天狼星吐出什么反驳之辞，因为庞弗雷女士忽然大惊小怪地冲过来，挡在周围人前面，为他们披上了厚厚的毛巾和毯子，还往他嘴里灌上了火辣辣的药剂。一股热气从他耳朵里冒了出来。

突然的温暖使得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