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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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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震颤、手抖如老妪,直直地盯着那一圈整齐果断的咬痕,有嗫嚅态。敖澈见她反常,咔嚓又是一口,直把一整个全咽下去,才问她:

“盯我作甚?”

“不……这,我——”柳萱欲哭无泪,指着他空空如也的筷子尖,张了半天嘴,什么有力的批判都说不出,最后只能软下声调,“没什么,只是想到您真是福大量大。”

就在讲话的工夫,敖澈竟然丝毫不惭愧地笑了笑,甚至还在往她的小金库伸筷子!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吃就吃了吃就吃了吃就吃了……柳萱一边在心中疯狂念咒安慰自己,一边捏起筷子扯出笑容:

“我包得胖,难为您吃得进。”

此话一出,敖澈才动作一顿:“这是你包来自己吃的?”

那不然摆着供神!柳萱感觉他再说一句自己马上就会被气哭,还不敢发作,得强作大方:

“咳,都是吃的,没关系。”

“……”敖澈搁下筷子,神情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可他这个人的气场从来就不像抱有歉意,所以听在柳萱耳朵里仍旧很不是滋味,“我以为是荣儿包好了。”

“无妨无妨,真的无妨,原本包了这么些,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要是你不来的话就吃得完了。柳萱咽下后半句,决定认命——芝麻小事,总不能要敖澈再原样卷几个赔给她,没那么大面子不说,未免显得太孩子气了。而且,别说是吃几块春饼,就是他哪天心血来潮把自己也剁了卷饼吃又如何?人龙有别,自己连骨头渣都留不下。比起忤逆他而死,给他卷几张饼、再动嘴说说好话,没准讨得他欢心了会得到什么恩准,简直是上算的买卖。

柳萱暗自长叹,重新操起筷子往饼里添菜,又包出一只肥嘟嘟的被卷,双手呈上:

“您吃这个吧,这个热着。”

敖澈盯了她两眼,伸手接过,又是咔嚓一口,不过比起刚才可谓斯文许多。柳萱垂着眼睛,也不吃已经卷好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有心事,也像羞赧,敖澈还不至于看不出她难过,只是这对睫毛让他突然想起昨晚擦红了她的脸,以至于连吞咽也放慢了。

“自己怎么不吃?”敖澈毫无羞耻心地用柳萱下饭,最终是嘴角稍微向上抬着说这句话,因为知道凡是用了别的表情她必定掉泪,“没料到我会来?还是依旧怕我?”

柳萱囫囵点点头,也不知肯定哪个。

“怕我。”敖澈立刻认定她是心存恐惧,似乎万般无奈,“你不是皇帝也不是袁守诚。刁难一个无辜的姑娘,我的气量至于小到这个地步?”

“我没那么说您。”

面前的少女摇摇头,但还是不肯抬眼直视他,手里不停搅着一块丝帕。敖澈皱了眉头,想了想,装作不经意地提起:

“荣儿方才说,你想写封家书?”

搅丝巾的手戛然而止,柳萱眼睛亮了一瞬,但很快又暗淡下去:“待父亲传来书信,再请荣姐姐传话就好。我不会叫您为难。”

“小姐。”

是要训话的语气,柳萱心下一惊。

敖澈捕捉到她肩头细微的抖动,用极短的时间回忆了一下自己说过的每一个字,也想不通她为什么如此惊惧难安,刚提起来的精神为着这个又强压下三分:

“你大可以开口向我讨。尤其此事,若你不说话,我主动收回成命就是打自己的嘴。”

“……?”柳萱怀疑自己的耳力,“不……我怎么……”

敖澈其实有些缺少耐心,明明一只手搁在腿上已经开始敲木鱼,面上仍耐着性子道:

“小姐,龙族没有慷他人之慨的,何况你想给父亲写信,又不主动争取,说明也没多情真意切,我不会、也没必要代你做这个主,反倒显着自己朝令夕改,你明白吗?”

说到后面敖澈不禁佩服这句话的逻辑之精妙,他也无比清楚自己急着想听什么,且已找好理由开脱——反正柳萱是那么精于此道、信手拈来,他想听听难道不行?昨天下轿,她能对着她以为的婢女张口就是“轻些力气”,求得人险些酥了半边胳膊,早晨荣儿也说她歪着头叫姐姐的样子娇憨可人,怎么轮到他这,就只配听一句懂事又克制的“我不会叫您为难”?对此敖澈心中燃起一丝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又听见有只心魔不住地念叨,念给自己,也像要隔空念给油盐不进的柳萱听:

撒娇也好,卖俏也好,都用来让我为难吧,我比她们更能心软。

7.

“王上,我知道您思虑周全……”

沉默半晌,柳萱突然擦了一下眼角。敖澈听这意思以为她要铁面到底了,谁知后半句拐了个婉转的弯:

“也知道您宅心仁厚。听此一言,才放心跟您说起——我与父亲相依为命十余载,如今女儿出阁,远嫁龙族,他心中无限凄凉,若收不到家书,难免心焦,加上不知内情的旁人挑唆,不知要令您背上多少莫须有的罪名……”

“这话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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