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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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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王元宝的包袱送到,离柳萱收到回信已半月有余。她倒不着急,因为敖澈检视时她就在边上看,对于包袱中堆成山的牛皮护腕,柳萱还现编了一句给他解释:

“这是家父提醒我不忘勇毅,方不算给你丢脸。”

其实不止是说护腕,还是说那本垫在几件新裁春装上面的《武经习要》,这书以前王元宝从不肯买给自己,柳萱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是怕她打不过敖澈、给她抱佛脚用的。

虽然是杯水车薪,目前王元宝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想来不仅令人叹息。

而敖澈当时就略显尴尬。不止是因为自己的坏名声急需修正,也因为他觉得柳萱目前没有用得上这护腕和书本的机会——据她本人透露,出阁前每天不是上课就是交际,根本连跑几步都少见。敖澈捏了捏柳萱的手腕,也在心中感慨她即便两只胳膊套满了护腕,也恐怕连龙宫的婢女都打不过。可他听柳萱的语气,仿佛对这些物件心生向往,看她眉尖微蹙,有些顾影自怜的意思,不禁问道:

“若能学一门武艺防身,你喜欢哪样?”

本以为她会说个拳法或兵器的名字,可柳萱抬了抬下巴,不假思索:

“茅山术。”

敖澈听了忍俊不禁:“好志气,专用来克我?”

“才不是呢。”柳萱摇头,“我读传奇故事,觉得茅山术神通精奇,能捏诀引火、还能幻作他态,好玩得很。”

“这都和防身不搭边,茅山术也有能伤人性命的,小姐想不想学?”

“呀,那可不成——伤了人,罪过可就大了!”柳萱表情很紧张,“我月月去白马寺上香添油,才攒来这些功德。”

敖澈词穷,不太理解她为何对所谓的“功德”如此看重——横竖是上香添油就能攒的,那伤了人之后,立马去上香添油、且一个月去上三十次,又有何难?可看她虔诚的样子,他又不忍直接开口泼冷水,换了个思路:

“小时候跟人打过架没有?”

“没。”柳萱坚定摇头。

“没?”敖澈不甚相信。

“……没少打。”

敖澈满脸写着“我就说”,柳萱有些不好意思,又补充:

“所以皇帝才说我性子躁。一回长安,就让父亲给我安排佛法课。经念多了,有了功德心,也就不会随意伤人。”

“茅山术是捏着分寸打架,伤不了人。”

14.

柳萱便被赶鸭子上架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跟敖澈学“茅山术”——自然,敖澈身上没几个伤不了人的术法,还多半烈性极重,讲拿捏分寸是对他而言,对柳萱还谈不上,好在她魔性尚浅,暂时发挥不出什么威力。到再给王元宝写信时,柳萱已能在纸上指导父亲如何盯着来家里做法事的道士们、好不让江湖骗子骗钱,写到末尾,更着意几笔,强调敖澈的功劳所在。

“这实在不必。”敖澈搂着她的腰,很不坚定地反对,“你写了,令尊会说我净教歪门邪道,带坏闺秀。”

“……其实父亲并非古板之人。从前在外,他只希望我快快乐乐。至于学什么,他其实并不十分在意。”柳萱追忆起往昔,心生感慨,“可回了长安我也算是官家闺女,总要有好名声。”

敖澈笑道:“言下之意,是想告诉令尊,你在这过得很快乐?”

“……您说是就是吧。”

自那日之后,柳萱只在被他逼得有些急了时才用“您”,说起话来也比往常少了些小心。对此敖澈认为,能时时听出她的情绪,少惹她哭,也是好事一件,因此手上更紧了些:

“没逼你撒谎,只是,如今我在城中的名声全仰仗你的家书。”

“这我考虑到了呀。”柳萱腹诽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乎,可敖澈越过她的肩膀伸着脖子瞧,她只好捧着纸给他概括,“我说你非但没有嫌弃我手无缚鸡之力,反而亲为传授功法,大仁大德,有教无类……”

“且慢,”敖澈铺了一张新纸,“小姐,你重写一遍——略去最后那几句,留着给皇帝看。这张让令尊留着。”

“……哦。”

柳萱瞟了他一眼。一边写,一边感叹竟然还有这种糊弄法,若是以前,被发现了定是欺君之罪。如今她不仅与皇帝再非君臣,甚至能和那传说中的邪恶黑龙用同一张书案有说有笑地写字。

可她不禁想到二人的关系——说是夫妻,仿佛缺少些亲昵情分;说是朋友,又多几丝时有时无的暧昧。

柳萱甚少与人交恶,在她心中,关系好的人除父亲之外,都被划分为“朋友”,若如云瑛、小环那般亲厚的,是朋友中的朋友。秉着这种与人为善的心态,柳萱做过许多善事,论起来顶得上好几年的香油:譬如说十三岁那年,她被一登徒子当街轻薄,当时立刻赏了他一脚,使其再不能为害其他姑娘;十四岁那年,一赶考书生匆匆忙忙的撞到了她,二人龙舟会上再相见时,她不计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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