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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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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他预料之中。天已大亮,荣儿很快来到,敖澈本该立刻去更衣,但看柳萱坐在床边扬着脸让荣儿梳洗,突然很想亲自隔着布巾揉揉她的脸颊,想着想着,就差点误了更衣的时辰。等他穿戴整齐,稍显急促地回到东配殿,柳萱已坐在桌旁漱口,竟对他的盛装小小地惊叹了一下,而后立刻摆出一副思君相,很像是装的,但又有几分心不在焉的真切。

他不知道的是,等送自己的仪仗出宫,柳萱回去的路上也一直装得忧愁满面。荣儿问,她就叹气:

“龙王走了呢,我担心他睡得不好!”

叹得连她自己都快信了,荣儿也信以为真,轻声安抚道:

“区区三日,可不是一晃就过去了?龙王勤谨,三日不合眼根本不算一回事。”

“当真?”

依照敖澈往日的作息,柳萱虽然或多或少能猜出来,但亲耳听到别人这么说,依旧很难不吃惊。

“别说是三日不眠,根本连眨眼都很少。”荣儿继续语出惊人,“龙王幼时和宫人们玩瞪眼游戏,谁都没赢过他,如今虽然长大了,可若是娘娘想玩,他应该很乐意陪着您的。”

那可真是活腻了才跟他玩。柳萱打了个冷战,回忆起敖澈血色的虹膜,讪讪地略过了这一话题。

她很理解敖澈为何在瞪眼游戏里百战百胜,平时在书房里和他讲话,一旦对上视线,自己的舌头一准打绊,而敖澈又是个喜欢直视他人的,甚至都没改变什么神色,只是一如既往地注视她。总这样是不行的。柳萱有次试着进谏,让他也偶尔看看别处,敖澈听了,罕见地移开视线,垂眸笑道:

“小姐,我若看了别处,你心里更会骂我,倒不如看你的眼睛。”

柳萱看了他两眼,到底是什么也没说上来。

想到这时正好路过书房,敖澈一走,宫人扫地扫得格外有劲,隔着院墙也听得真真切切。荣儿正对此说笑,柳萱没听,心里有些乱。从新婚那夜她已下定了决心:敖澈要是漠然,那自己对他只尽本分。她认为敖澈不该温和,起码不会表里如一地温和,其中必定憋着什么坏。因此他一旦流露柔情,柳萱也不得不假作小意,免得哪一次没接住人家的话就招致祸柄。

这场戏从新婚第二日开演。起初,她只敢和敖澈假装相敬如宾,后来发现他没有和自己相敬如宾的意思,就改成偶尔顶两句嘴,乃至平日被拉着坐怀、或被要求推拿的时候,也并不全顺着敖澈,他反而更受用,一副已然被美色俘获的昏君模样。有次柳萱故意抱怨给他按头按得双手酸痛,敖澈竟大发慈悲,反过来给她揉了一下午手腕,也就是在那个下午,柳萱被他盯得后背发凉,不得不出言劝阻,结果话被有理有据地驳了回来,腕子还在人家掌心里被攥得火热。

演得多了,在他人看来真有七八分恩爱——起码荣儿对此深信不疑。而每次她感叹,柳萱都笑,笑中还有几分对自己演技的谦虚:

“哎呀,连荣姐姐都骗过了……”

她越这么说,传闻就越真,宫人们甚至认为王妃与自家龙王一早就相识,且有颇深的恩源,订婚乃是水到渠成之事。这说法很快被编得有鼻子有眼,不知怎的传到了长安城中,连王元宝都在信中旁敲侧击地问她。柳萱看完乐了,不知该作何回应,倒是敖澈皱起眉头,传主管内侍的官员进书房,发了一场火,还惩责了与此相关的一百来号宫人。为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如此“大动干戈”,柳萱觉得实在没有必要,敖澈却认为势在必行:

“流言难控,今日说你总去草场遛马,明日就能编排你野浴遇龙。再不干涉,若有人造起艳谣来,小姐的功德往哪里放?”

柳萱从那时开始就不太明白他,到今日更甚——都是因为昨夜沐浴后敖澈破门而入,虽然是无意,可他发现之后不仅不避讳,还要过来扶着她出浴,这怎么看都和“艳谣”里的情节差不离,怎么只许他自己做却不许别人说?

最终,柳萱只好将一切归结为异族的缘故。她不敢去当面质问敖澈,一半是羞于启齿,一半是怕这个问题触发某个奇怪的开关,反倒把自己搞得下不来台。

23.

敖澈一走,柳萱白日里得空,尽可以在龙宫里逛,自由自在的,三日之期也就过得飞快。等敖澈归来那日,她还感觉不太真实,王妃礼服又宽又重,配上高髻和全套头面,压得人肩酸臂痛。好容易穿戴整齐,荣儿牵来一匹高头大马——按敖澈的意思,由王妃骑马牵头,引领众官到城外相迎。

书房的某个午后,敖澈的确不经意地问过她会不会骑马,那时她没想到是作此用途,学过就当会了说,而实际上,柳萱只上过一个月的骑术课,还是跟父亲软磨硬泡求来的,如今见到马匹,虽然心中无比雀跃,可想到技艺生疏,极有可能当众出丑,只好摆手说自己身体不适,而改乘步辇。

轿夫们临时上场,倒也抬得稳妥。身后乌压压一片全是人,柳萱突然感慨万千。若在长安城中,她算是个年少的新妇,头上若无公婆,还有无数经验老到的亲族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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