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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仇人相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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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剑的分寸自己拿捏得准,定是伤不到他,不过他摔倒那处地上有盘根错节的老根,极有可能会扭伤了脚。

阿奉吓得脸色发白,一手死死抓着我的手站起身来,一手在胸前狂拍,苦着脸道,“言师姐,方才我还以为要死在你剑下了呢,幸亏你停得及时。师伯让我来找你用晚膳,说是管公子明天一早便下山了,设宴给他送行呢。我看你的招式漂亮,就……就……想看看……”

偷师这种事,我也干过,况且我和阿奉是同门,我会的他迟早也要学,因此只拍了拍他的肩道,“以后想学什么,跟师姐说。别人那里可万万不能如此。”

阿奉重重点了几下头,晃着我的胳膊道,“就知道言师姐最疼我了。咱们快走吧,师伯他们肯定等急了。”

我小时候极爱热闹,这些年心思冷清,越发不喜欢这种场合,可掌门师伯发话,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与阿奉一同前去。

清心阁里的小方桌都撤到了墙边,整齐摞着,正中摆着一张束腰八足圆桌,上首坐了掌门师伯和侯师叔,挨着掌门师伯左手边便是一个白衣纤弱的少年,想来便是阔别九年的管昀绍,而那两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挨着侯师叔左手边依次坐着。

低头无言的,是傻子林熙峪。笑得浮浪的,是混蛋弋准。

我的目光从林熙峪落寞的侧脸上浮过,便被弋准别有用意的笑攫住,我狠狠瞪他一眼,才迈进门去。

谨谅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见我和阿奉进门,忙迎了上来,将我往弋准旁边的位子让,我却视而不见地站到管昀绍旁边,对掌门师伯和侯师叔致歉道,“师伯,师叔,熙言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又对管昀绍颔首,“管少别来无恙?”

离得近了,看出管昀绍比我想象中还要纤弱,十指白皙纤长比女子尤甚,目秀唇红,修眉入鬓,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像黔北汉子,倒比江南女子还多几分婉约。我忍不住想,他若是个女子,怕不倾国倾城呢。

管昀绍自我进门就一直盯着我看,神情微显得紧张,这会儿见我安安静静坐在他身旁却扑哧笑了,“昨儿上山,我就怕见着你,幸而你下山去了,没遇着。不过今天见了,倒是比小时候文静多了,枉我担心担了许久。”

“你担心什么?我若再将你推下堰池,正月里怕是出不来罚堂了。你躲我,我又何尝不想躲你呢,免得一言不合再打起来。”到底是小时打闹过的,他这一开口,我们两个之间的拘谨氛围便顿时不见了,我也便轻笑着回了他一句。

一向严肃的掌门师伯也难得捋着胡须语气轻松地调侃管昀绍道,“阿绍,虎父无犬子,难不成你堂堂黔寨少主还会怕一个小丫头?你今日这话传出江湖,可让管雍那张老脸往哪里放?”

弋准不甘寂寞地接口道,“师伯,熙言师妹可不是一般的小丫头。昆山榜上也是叫得出名号的人物呢。别说阿绍怕他,师父,别怪徒儿给你丢脸,便是我,也畏她三分呢。也不知师妹可曾许了人家,我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好汉,方能将她三尺青锋化作万种柔情?”

他边说,边冲我挤眉弄眼,颇是不安分,我只是轻轻嗤笑一声,并不答他。

侯师叔隔着林熙峪够不着弋准,便命林熙峪动手打他,自己则笑着对我道,“阿准最气人的,便是这张嘴。言儿可莫往心里去啊。”

我拿了温好的酒壶帮他们几人斟酒,边道,“师叔说哪里去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师兄跟我玩笑两句,我还能当真生气不成,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师妹真会说话,这话我爱听得很”,弋准见我起身便也离了席,拿了他和林熙峪的杯子凑到我面前,“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此方显得亲近嘛。”

管昀绍拍着桌子笑,将杯中酒都溅了几滴出来,对我道,“熙言,莫被他骗了。你这师兄可不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这世上不知有几多佳人为他的薄情寡幸夜半垂泪。远的不说,就说你吧。你可还记得那年冬天在后山……”

管昀绍话未说完,弋准哂笑一下,手中的酒杯就冲着他的面门飞扑而去,阻了他后半句话。

在座的众人都不知这两人打得什么哑谜,我心里却已是雪亮,默默打量着灯影下弋准俊美无俦的容颜,若手中拿上一柄风流倜傥的折扇,便与冬日阑湖边那个模糊的影子一般无二。

原来是他,让我久寻不得,如今得来不费吹灰之力,我又岂能轻易放过?

我心下虽已对弋准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仍笑得亲密无间,左手手指抖了抖,将他的杯子斟满,客客气气地递过去,这才转身反驳管昀绍,“依我看,管少是嫉妒弋师兄吧。谁不知道,弋师兄风流儒雅,才情卓嘉,不知天下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良人呢。雪魄郎之名难道是白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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