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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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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法呢。师姐昨儿许了我的。”

我想起昨日在阑湖旁的确许了授他技艺,不过却是随口,眼下却有些发愁,若整日被阿奉缀住,去铁六叔那儿也是不方便。刚想将这诺收回来,见他眼底流露出失望的意味,又有些不忍,只能寻个由头拖他几天,因道,“师姐昨天有些醉,此刻还是头疼得很,不大爽利。待过两日可好?”

阿奉还是有些不高兴,不过面色却稍霁,拉着我的手把我往屋里推,“师姐既然不舒服,就别出门了,在房里好好将养。想吃些什么,我去膳堂给师姐取了来。”

我见他讨好意味甚浓,也觉好笑,随了他去,回房中坐下,“侯师叔已然醉了,怕是也起不来身。凭林熙峪的手艺能做出些什么来,不过有什么吃什么吧。”

自冬考终了,这清心堂中的一概人等皆回了自家,一向的饭食都是侯师叔负责,昨夜却喝得烂醉,想必今早动火的必是林熙峪无疑了。

“师姐尽管点,但凡厨下有的,必得让师姐吃得上就是了。”阿奉一时来了精神,拍着胸脯向我保证。

我只当他少年心性,不过吹嘘而已,也便玩笑地同他说了两道复杂菜式,他便小跑着去了。

谁知没过了多久,他便拎着食盒喜笑颜开地跑了回来,将食盒中的菜肴摆上桌,却是菜香扑鼻,色味俱佳,出乎我的意料,虽是平日不会将心中情绪流露于外,却还是微微流露些惊诧。

阿奉双手捧着脸坐到我对面,对我的些微惊诧甚是满意,不待我发问,或者说知道我即便惊诧也不会发问,便竹筒倒豆子一般道,“言姐姐,你快尝尝,这味道好不好?今早师伯用了早膳也说好呢,直说要让筱师父再收一个徒弟。小谅听不出是玩笑,吓坏了呢,连给管少送行都不敢了,一直躲在自己房间。若不是我说师姐要用饭,他怕是死活都不肯再进清心阁了。”

原来是魏谨谅,却没想到他这般贪吃,倒练就了如此好的厨艺,或许也算是术业专攻。我在阿奉喋喋不休声中很快用完了饭,丢了筷子,阿奉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怯怯地道,“师姐,我是不是很吵?”

他虽从郴州跟了我来,却从不曾和我一同用过饭,我刚才的吃相怕是吓到了他,我轻轻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自己很吵。”

阿奉忙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只露了眼睛看着我,见我还是没有拾起筷子,又小心翼翼地抬起一点手掌,轻声说,“师姐,我……我保证不说话了,你用饭吧。”

我屈指敲了敲他的脑门,淡淡笑道,“你也在市井混了许多年,难道不知道,有的吃便要先填饱肚子,至于周遭吵是不吵,却并不那么要紧的。”

阿奉听我这么说,眸中的不安和愧疚渐渐退了去,现出恍然大悟的亮光,狠狠点了几下头,“师姐,你说的真好。我小时候就是的,有时候抢到一个馒头,就是几个人打我,我也不会给他们的,只管吃,等他们打完了,我早就把馒头吃完了。”

他嘻嘻笑着,却让我的心都缩起来了。

十年前京都那场变,我虽失了父母亲人,却从未尝过流离失所的苦处,便是在荒无人烟处,风哥和管家爷爷也都想方设法寻了东西让我果腹,到了空照山,也有师父师娘疼着宠着,还有那个傻子一味护着,便是在山下拼命的时节,一转身,也总能看到秦青的身影。

可阿奉,在和我同样年纪的时候,已经看尽了世情冷暖。若说苦,真不知,我和他到底谁更苦一些。

我抬手抚了抚阿奉的头,轻声道,“阿奉,以后不会了。你都会吃得饱,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我从小只被人哄过,却没有哄过人。这头一遭,哄得果真有些不好。

阿奉咬着唇看着我笑,眼睛里却滴下豆大的泪珠,他吸了好几下鼻子,才忍住没哭,侧首蹭着我的手心,说了句,“我知道有姐姐在。现在是姐姐护着我,等阿奉长大了,阿奉护着姐姐。”

他说完,欢快地收了碗碟,拎着食盒跑走了,临走还扒着门道,“姐姐好好休息,身子好了可要教我功夫。”

待我颔首允了,他便小心翼翼地替我将门掩好。

我将门拴好,拿上昨夜林熙峪让我带回来的那壶酒,从窗户翻身出去,直奔后山罚堂。这酒便是管昀绍带来的酒,昨夜散了宴,我先带了阿奉和魏谨谅离了清心阁,又转头去找林熙峪,管他要酒。

若是以往他自然会百般劝诫后才肯给我,可昨日他恹恹地拿给我就关了门,倒让我生了一肚子气,在他门口站了半晌,差点就要凿开门问他,他的温和憨愚呢,他不是对谁都是一般好么,又摆大师兄的架子给谁看。

后来听着他房内竹床吱呀直响,似是辗转反侧,我那满腹的怒气也就一点点消了去。

我问自己说,你是要做光明正大的祝笑言,还是要做一辈子的顾熙言。你是要看着那红玉重圆,还是要做被这傻子惯坏的傻丫头。

我到底转了身,在我心里,林熙峪待我的好全都加起来,也不如风哥叫我一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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