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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高堂明镜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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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一泄如银,算算时日,今日应是二月十五,也难怪清辉遍撒,将房中情形一览无余。

风哥一手轻揽我腰身,一手与我交握,此刻已合目而睡,清浅呼吸间,我松开他的手掌,轻手轻脚地推开他,赤足下床,借着月色寻找衣裙。往日刺杀多是夜半,今夜月色皎皎,于我而言,已甚是明亮。

入门不远的书案下,扔着我今日来特意换上的前两日途中购置的月白长裙,花纹古朴,样式简单。只是此时也早已破损地不成样子,我也诧然,原来向来温和端肃的风哥,还有如此狂不羁的模样。

看着眼前残破的衣裙,我无奈叹了口气,探手将长裙团成一团,拿在手中,房内虽烧了地龙,但还是隐隐透出一股寒意,到底是尚未春暖。

我轻轻打了个喷嚏,探手摸起地上一件早已凉透的衣衫披在身上。衣衫很大,下摆已蹭到我的腿,却是风哥的上裳,想着偷偷溜回找了衣衫换上,再给风哥送回来,却听到背后细细簌簌的声响。

想来是风哥醒了,还未回头,被他自身后一把拉住跌进他怀里。

风哥用被子将我与他一并裹住,炽热的胸口贴在我背上,隔着他的上裳传递着暖意,带着朦胧睡意嗔道,“你要去哪儿?也不知道穿鞋袜,仔细地上凉,明日再感染了风寒。”

我缩了缩脖子躲闪耳后的痒意,无奈道,“自然是回房去。不然明早被宛姨撞见,像什么样子呢?”

“要回房也要穿戴齐整,免得受风。”风哥轻笑一声,叹息道,“早晚我们真正成了婚,能日夜和你一处才好。”

我顺着他的话,状若无意地轻叹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才成亲呢?”

不知是否暗夜里的错觉,我觉得风哥愣怔了一霎,才伸手抚了抚我胸前挂着的那半块红玉,柔声道,“你只管保管好这半块红玉,红玉在,你就是我马昀风一生一世的夫人。”隔了几息,又听他央告道,“笑笑,还是和我一处吧。左右宛姨早就把你当自家人了。……不然,我总觉得,抓不住你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听起来心酸极了,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我最怕的便是这般点滴温情,略一思索,也便放过自己,乖顺地被风哥牵着睡下。

十年光景,总是我一人,或于空照山上听风声蝉鸣,或在江湖烟尘中看夜雨孤灯。

这一夜在风哥身边,我整晚都睡得极是安心,一丝梦影也并不曾有,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

枕边空无一人,只有一些熟悉的余温。我傻乎乎地躺着,脑子里却什么都没有想,等到听到窗外的汲水声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个时辰宛姨定然已经起身了,若是筠姨在此处,我已是失礼了。幼时的记忆虽然已模糊不清,但我仍记得在祝府,虽说娘亲是相府千金金尊玉贵,祖母在世时,她还是每日晨昏定醒从未有一日或缺。

在夕迟门,每日都要早起练功,下山后,也日日都在赶路。可今日我却不知道起身后要做些什么,一时有些怅然若失。

怔忡不过片刻,我便急急起身。我虽无所事事,可官衙一向卯时上值,也不知他此刻是否已出门,一时又有些懊悔,不该睡得这般沉静。

此刻宛姨在院中,我自不好再回房穿戴,好在风哥虽不常回小院来住,他的卧房里还是有些家常衣物。我从衣柜里找到他一件长衫和一条长裤穿好,暗中思量若是宛姨问起,就说我的衣服一路奔波有些脏了,准备洗洗再穿。

长出来的裤腿被我仔细挽了起来,长衫也宽大,下摆几乎连脚面都盖住了,看上去倒像是颜色灰暗的裙子。

风哥房里没有铜镜,我就着盆里的水面梳好头,不自在地拉扯着身上的衣服,忐忑不安地从风哥卧房走出来,宛姨却恍若未觉,面上笑意温和,柔声道,“笑笑起来了?厨下有饭,在灶上热着呢。快去趁热吃。”

“宛姨,风哥呢?”除了正月十六那日在五步楼,我还从未在这个时辰起身,见还要上了岁数的宛姨照料我饮食,觉得甚是不好意思,“我真是躲懒了,还让您劳累。你叫我起来就是了。”

宛姨正坐在院中对着日头穿针,三番五次穿不进去,我便上前去,接过针线,那针孔虽小,我却曾为练暗器准头,对着墙上一只拍死的蚊虫看了三天三夜,极灵巧地便将针线穿好递给宛姨。

宛姨看着我动作,笑道,“风儿上值早,我又睡不着,不过随便做些吃食罢了,有什么劳累的。风儿临走特别嘱意我,说你换了地方,睡不踏实,让你多睡会。快别陪着我这老太婆了,去吃过东西再来说话。”

灶上温着的是小米清粥和两盘小菜,比昨日的菜式家常多了,我却吃得更香。等转回后院时,宛姨正好低头将线头咬断,手中拿着的正是昨夜被撕坏的我的衣裙。

我面上轰然发烧,咬着唇不知道该走过去,还是转身走掉,宛姨已经抬头看见我,起身拿了衣服在我身上比了比,嘴里埋怨道,“人老了,眼神也不行了。笑笑看看,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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