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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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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一面收下乐麒的贿赂,一面很不给面子地抱臂,语气傲然:“乐师兄,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我哥哥是不会输的。”

乐麒失笑着摇头:“行了行了,来日再会。”

兄妹二人踏上新的游历旅途,没了修为的顾虑,兄长可以带妹妹天南地北地长见识。

妹妹坐在兄长的弭烖剑上,流云拂过她的长发,她抱怨道:“哥哥你真是想太多,我对乐师兄完全没那个意思啊,而且乐师兄就是个自来熟嘛,对所有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啊啊啊——一想到告别时大家的神情我就好尴尬!”

她说着说着,又自我安慰,做出无奈叹气的样子:“唉,不过谁叫你是我兄长呢,我也只能宠着你了。”

自己和自己内心搏斗,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她抓住兄长的衣摆大力摇晃,一个摇晃吐出一字,昭彰的泄愤和不满:“而且我说过两百岁前谈恋爱会告诉你的!哥哥你这样像是我偷偷做坏事一样!”

青年垂眼,眼睫掩映住瞳孔里妹妹因为气恼而泛红的脸。

他像是知道自己犯错了一样,语气别扭地哄道:“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脑海里却浮现妹妹与乐麒告别时的神色,有着细微到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失落。

单是告知,单是寻求同意,但真到那时候不是已经心生思慕之情了吗?不是已经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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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历的过程大概就是修仙界一年游,哥哥带着妹妹这里看看那里瞄瞄,砍几个渣滓修仙者,灭一点流窜人间的妖魔,平平无奇的修仙日常罢了。

仙界不识人间日月,他们重逢后的陪伴和依偎已然接近十六年,在几百岁甚至千岁的修仙者看来,十六年不过弹指间。

哥哥才百来岁,却依然觉得这十六年如弹指间。

被妹妹用近乎纵容的关心与珍爱包裹,兄长觉得自己的心境应当会迅速好转,但实际上慢得过分。

他其实很少落入弱势的境地,他是兄长,是剑修,是复仇人。

他能拉扯着年幼的妹妹远行万里抵达仙门。他能靠自己摸爬滚打在天才如云的剑山崭露头角。他能不顾心境强行突破,携灭顶天雷强杀血仇,破九死之局握一线生机。他能追亡逐北杀得仙魔两界闻风丧胆。他能一己之力镇压北方仙魔边界,退散宵小。

一剑横空星斗寒,与天争锋刈辜戡。

但刈辜剑的寒光有多凛冽,他当年紧抱怀中融化溃散的躯体时,就有多绝望。

从前弱小时,他自觉是妹妹唯一的依靠,从不展露困扰烦忧;但此时强大到成为千万无一的剑尊时,他反而敢将伤口暴露在妹妹面前了。

他被妹妹安放在一个脆弱的、受伤的、悲痛的、不安的弱势位置,被真挚地全盘接纳不正常的依赖。

她像照顾生病的亲人一样,想要让他能放下心来,舒适满足、顺其自然地慢慢痊愈。

但兄长预料不到,当他因为伤痛被放人在心尖上关爱守护,当源源不断的不安都能被接受满足时,像是惯性,像是沈溺,像是骤然餍足后贪婪的反扑,他的心境没有得以稳定,执念甚至比未拥星入怀前来得更深重。

他也不止一次被师长、被不知自己身份的弟子们,或教导、或调笑、或提醒地说道,别看妹妹看得那么紧,哪个人喜欢这样被约束。况且她不是你失去的妹妹,早日看透对你、对她都好。

当理智暂时压过情感时,兄长曾主动寻过医心一脉,意图快刀斩乱麻。

妹妹犹豫地遂自己的意愿尝试,避世于医谷深处的独立结界,又在他患得患失到差点跌落小境界的时候,坚决地出了医谷。

跌落一个小境界不算什么,像他这样揠苗助长的渡劫期,因为心境不宁,神魂不稳,就是跌到大乘期也不奇怪。无论是熔筋塑骨以修身,还是苦身焦思以锻神,修仙者顺乾坤而登造化,聚散浮沉才是常态。

但妹妹舍不得,她主动把自己抱得紧紧的,埋在衣领里的声音也一抽一抽的。

“……你别这样逼自己……哥,我们不急……我回剑山陪你,陪你一百年,两百年,我活多久就陪你多久…呜呜呜呜…”

兄长没把这话当回事,虽然心神满足得一塌糊涂,但他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妹妹关心则乱之下,脱口而出孩子气的话。

治疗因为当事人的不配合失败了,不过也并非一丝效果也没有,当他终于不再强求早日痊愈,当他不知不觉在妹妹的包容下选择放纵一点的时候,那些欲壑难填的不安如日光下的雪缓慢地在消融。

尽管妹妹顺从他的心意远离乐麒单独游历,但乐麒终究让兄长意识到了什么。

兄长单膝架手,御双剑赶路,看似闲适地在刈辜剑上闭目凝神,神念却萦绕着弭烖剑上贴着玉简静静整理医经的妹妹。

是了,是了,他的妹妹从前把自己锁在药园里,现在一门心思扑在自己和医丹一道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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