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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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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可夏南讨厌他。

他怎么忘了,他对她来说,是小三的儿子。

他的妈妈破坏了她的家庭,导致她父母离婚,让她变成了单亲小孩,她当然有充分的理由讨厌他。

在她对夏叔叔大喊大叫,砸了一堆东西之后,盛晧风用身体挡住了她挥向电视机的防身棍。

忍着肩膀的剧痛,盛晧风抬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她,睫毛又浓又密,透着一丝无辜。

夏南气喘吁吁地收回防身棍,语气凶狠:“非要住进来是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明明被她威胁了,可盛晧风却打从心眼里高兴,不管怎样,他以后就要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她家住的是那种自建的两层小楼,周围要拆不拆的,已经拖了好多年,到现在还没轮到他们家,所以周围环境并不好,灰尘特别大。

她每天都指挥他打扫卫生,说要脸的话就别白吃白住。

他们都住二楼的卧室,只是他的房间朝北,她的朝南,有阳台。

她常常隔着两道房门大声喊他,叫他去楼下帮她拿东西,一天总是上下楼无数趟。

除此之外,她还要求他洗全家的衣服以及学做饭。

夏叔叔档口生意早出晚归,很少有时间在家开伙,他们父女俩都习惯了吃外食。

夏南就变着花找来各式各样的菜谱,叫他照着做。

做得不好吃,就会被她追着锤。

要是做得合她口味了,她也绝不夸他,只会哼声说一句:“勉强下咽。”

只是,会多吃一碗饭。

他忍不住偷笑时,被她抓包,她一脸不爽地问他笑什么?

他摇头不说,她就站起来作势要揍他,他只能满屋子躲,其实她锤人也不怎么疼,但他就是想躲。

因为如果他不躲,她也就锤她两三下;要是他躲了,她能跟他闹半个钟。

那天她追着追着脸色一变,丢下剩下的半碗饭不吃了,转身上了楼。

他追上楼想问问她怎么了,就见她进了洗手间,再出来时,捂着肚子脸色不太好,回屋躺着了。

“拉肚子了吗?”盛晧风站在她房门口问。

可他也吃了同样的东西,怎么没事。

夏南蜷缩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说道:“不是拉肚子,把我门关了,别吵我。”

他只好帮她带上了房门。

下楼收拾,顺便把她的剩饭吃了,洗碗洗到一半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冲上楼,进了洗手间打开纸篓一看——果然看到了卫生巾的外包装。

这才放了心。

可下楼的时候他又突然蹙眉,因为他忽然想起,午饭之前,她还在楼上指挥他把冰箱里的冰镇绿豆汤拿给她。

她喝了一大碗,一滴没剩。

盛晧风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从此之后他就开始记她的生理期,上厕所时也会留意垃圾桶。

尽管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和那天在书店外的她判若两人,可盛晧风一点都不介意。

他对她的蛮横照单全收,心甘情愿接受她对他所有的欺凌。

因为无论她怎么凶他,她在他的眼里都是一只内心温暖善良只会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强烈的情绪,想时时刻刻看到她,保护她。

开学后,他又遇到过东哥一次。

那次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量,也许是心里有了想保护的人,自己必须强大。

那是他第一次拼了命地反抗和发狠,当时他脑子里好像只剩下夏南说的话:“这个世界欺软怕硬,对于畜生来说,一味忍让是没有用的。”

他打红了眼,那不要命的阴鸷狠戾把他们全都吓跑了。

他知道,如果他们不跑的话,真的会出人命。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从小到大有过太多可怕的念头,他怎么会是好人?

在他心里阳光照不进的角落里,他阴暗又肮脏。

学校差点要开除他,夏叔叔到处托关系,才勉强只领了处分。

但夏南却对着鼻青脸肿的他,竖起了大拇指,第一次夸他:“盛晧风,像个男人样了。”

自那之后,盛晧风打架不要命的事就传了出去,没有人敢再欺负他。

他想了想,很快明白了那些人为什么怕了。

因为盛家就剩他盛晧风一个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把他逼急了,随手拉几个垫背的,亏的也不是他。

那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自然最是明白这个道理。

那天,他觉得自己心里的阴霾似乎散去了一些。

晚上无意中瞥到了夏南的数学试卷,他忍不住拿起来看了看,想知道满分150的卷子,她是怎么考出28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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