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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他一个二品官的纨绔子。

所以他只能求温邦媛帮忙,毕竟文质馆里除了纳兰屿以外,就属她算学最好。

“果然你最好了!”温友颂亲昵地笑道,“往后若遇着了什么难处,也尽管找你大哥哥我,我定全力帮你。”

温邦媛道了声谢,温友颂见她似乎有心事,也没想多留,只吩咐侍读将他的手炉拿给温妹妹,不料瞧见了她手上的伤。

“怎么弄的?”温友颂拉过她的手,只觉这双小手比他摸过的任何一位姑娘的手都细嫩滑腻,如此更加心疼了,“母亲给我备了些药,过会我让奴才给你送过去。”

“多谢大哥哥。”温邦媛细声道。

回到正义堂,纳兰屿没在座位上,温邦媛趴在桌面上眯了会眼,缓解一下刚才酸涩过的眼睛。

她都有多少年没哭过了,偏偏刚刚却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就鼻尖发酸眼圈泛红,其实后来想想,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大事。

大概是重生到这个世界后,任务和寿命压得她有些喘不上气罢。她想。

经学课讲到《中庸》中“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2]”时,纳兰屿才不紧不慢地从后门进来。

经学博士面色微愠,放下书卷质问:“纳兰屿,你可知何为‘尊师重道’?莫依仗平日成绩好,便为所欲为,你身为学生,却连最基本的准时上课都弗能相及,将师长置于何处?又将大道置于何处?”

纳兰屿很平静,没有应话,一双黑眸暗沉。

他的五官原本就属于锋利帅气的类型,就算还未长开也般般可见,所以平时不笑看人时,就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你这是何态度?”经学博士提高音量。

虽说不是在骂自己,但博士这一通话训下来,连彭鸣都有些心慌,若非是教养里的儒气,他恐怕经学博士当场就能掀桌子。

“博士,纳兰是因为腿伤才来晚的,”彭鸣打圆场,“方才我都看见那什么宫里的太医了,您就免了他这一次罢?”

经学博士冷哼一声:“那便将《资治通鉴》周纪篇誊十次,明日交上来。”

全场默然。

《资治通鉴》周纪篇是圣上钦定的高官子弟必读篇目,不仅要读还要大声朗诵,因此就连彭鸣也知道,里面很出名的一句话是,“自古昔以来,国之乱臣,家之败子,才有馀而德不足,以至于颠覆者多矣。”

——国之乱臣,家之败子。

彭鸣往斜后方一瞥,纳兰屿的俊脸写着无所谓,温邦媛低头写札记,看不清表情。

“……”怎么感觉气氛不太对。

好容易结束了上午的课,学子们一路嬉笑着往馔堂去。

彭鸣一向活泼,想起昨日听伶人说的一个笑话,甚是有趣,便道:“有一白丁姓刘,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忙,你猜是为何?”

陆锦枝想了一会儿:“为何?”

“因为他怕人叫他小、刘、忙!哈哈哈!”彭鸣笑得肚子疼。

陆锦枝:“……”

正好听见冷笑话的傅砚初:“……”

温邦媛捂着肚子在后面慢吞吞地走,经学课上腹部就隐隐传来绞痛,如今嘴唇都已经有些发白。

温邦媛扯扯陆锦枝的袖子,道:“我就不与你们一起去吃了。”

陆锦枝“啊”了一声,有些意外。

但也没往别的方面想,毕竟她确实发现从早上开始,温邦媛跟纳兰屿之间的关系就有点冷。兴许是因为上次纳兰屿在馔堂说的那些没分寸的话。

“那行,我让人给你送一份到学堂来。”陆锦枝说。

彭鸣挽留:“别介啊,媛姐一个人吃多孤独。”他看向纳兰屿,责备地说,“话说你俩是不是吵架了?”要不然人姑娘为何要躲着你。

不舒服的感觉愈发强烈,温邦媛无心去否认,只听见纳兰屿淡淡道:“人家不肯赏脸,跟我有什么关系。”

彭鸣一脸懵,他知道纳兰屿是不会出口刁难姑娘的,一般听见这样的话,也就只是以沉默掠过,谁知道这次居然毒舌发作。

看来这次闹得不小。

温邦媛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低头不语,眉尖蹙得跟座小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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