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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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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坐在清圆堂中的四个人脸色都不算好。

邱月来和谢玉楼自不必说。一旁不出声整理完自己衣冠的七襄脸上表情更是一言难尽,活像预备听讼的察狱官,察的还是自己尊敬的师长。就连笑眯眯的苗先生,也因为少见地不得不打破他百世不易的起居作息,头顶隐隐冒着怨怼的黑气。

四人相顾无言。一炷香之前,司是把他们四个留在这,说着去去就回。而苗先生只能勉为其难地负起了看守嫌犯的责任。

他也不会什么道术,就往邱月来身上洒了些药粉,能暂时封住她的修为。而邱月来跟夜间强硬突入禁地时的她举止迥然,没做任何反抗,始终乖乖端坐着。

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棂,山顶的日出总是比地面要早些的。清圆堂的大门却密不透光地紧闭着——夜间的事虽未尝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论起来却非同小可。因此这场会审对外也是秘密的。

苗先生眯着眼望向渐亮的天光。往常这个时辰,他该下榻晨起散步去了。现在僵坐在这里,让他觉得一整天的筋骨都得锈住了。他正琢磨着要不要起身在大堂里来回走走,忽然感受到一阵微风拂面。大门未开,堂中眨眼间却已经多出了两个人影。

明机环顾大堂两侧,看了一眼左边微微垂首的邱月来和面容凝肃的小姑娘,又看了一眼右边袖手微笑的苗先生和完好如初的谢玉楼——说不上活蹦乱跳,但凭他的眼睛也瞧不出什么伤势了,说明确实已全然好了。徒儿无恙,他心脏最后悬着的一寸也落了下来,随即迈步在苗先生身边落座。

司是径直走向上首座位坐下,腰间佩着清平剑,以示全权代清平门掌门之责。她先端起茶盏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这并非是她有意装模作样,而是奔波半夜,她也当真有些渴意了。

底下坐着的几人全都屏息等她喝完这口茶。司是眼睛从茶盏上方瞟去,想起几乎这些人和她昨晚还其乐融融地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不免有些慨然。她放下茶杯,先转向谢玉楼:“谢师弟,你既是最先赶到镜潭之人,那你先说说吧。”

司是平日自居大师姐,对门中弟子们也是不论实际资历辈分,统一都喊“师弟”“师妹”云云。只不过现下这会儿,她仍旧叫“谢师弟”而不是连名带姓的“谢玉楼”,便显得有些微妙的不够严肃。

毕竟按那系统的意思,这件事的结果最好能跟原著差不多,邱月来安然无恙堂堂正正回到梧桐宗,给未来的主角一行人铺路。司是因此有意存着几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

“是。”谢玉楼应道。苗先生确实妙手回春,敷药服汤之后他的外伤内伤俱已痊愈,连耗散的修为都补回来了。只不过他就算当时受伤,看着也像是没事人的样子,令人怀疑是否就算他哪怕濒死到只剩最后一口气,舞剑也依然行云流水,然后突然像断线木偶一样倒在地上直接死掉。

“弟子夜间正在习剑,练习之地与镜潭相距不远。忽见清水塔金光大亮,想必有事发生,便急忙赶了过去。”谢玉楼说,“结果见邱宗主置身禁地,手持一柄长戟正欲袭击清水塔。弟子上前警告未果,与其缠斗约半刻钟,直到代掌门赶来。”

他平时虽少言寡语,但也不是刻意惜字如金的个性,问及正事还是答得毫不含糊。

“那会儿可是深夜,你还在习剑?”司是问道,“你莫非不睡觉的?”

“是。”谢玉楼一个字回答了她的两个问句。

司是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感应天地精华,即使从此不食不眠也自无碍。但绝大多数人,譬如司是,自然是不愿意也没必要去过这种苦行僧一般的生活,照旧该吃吃该睡睡,她还巴不得能吃八珍玉食、住良宅美舍。

而谢玉楼这个人……他居然当真是不睡觉的!司是不由怀疑他平常那种索然寡味的态度是因为睡眠不足造成的。

当说不当说,他虽然不睡觉,好在还是吃饭的,总算有个地方像正常人……

司是情不自禁地问:“你平时不困吗?”

“起初尚有困意,现在早已习惯了。”谢玉楼说。但司是已经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一副困倦的样子了。

“你真是一块修仙的料啊……”她心悦诚服道。

“咳咳。”

见一旁的苗先生置身事外,甚至隐隐有想要加入这番修仙作息的探讨的意思,明机不得不咳嗽两声,打断了越跑越偏的话题:“玉楼所说我们已经知晓了。邱宗主,还请解释一下你的所作所为。”

他看到眼前姿容不改的红衣女子,恍惚又回想起一百多年前浮浪山上的日子。掌门小徒弟模样可爱又乖巧嘴甜,几位长老都把他当自家小辈一样喜爱。其中邱月来姐姐看着冷眉冷眼,但其实为人害羞心细,经常默默给他塞些好吃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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