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琐事（1 / 2）

春雨回去找了钱家人来说话，也不绕弯子，直接问：“你们将来可有什么想头？可是想赎身脱籍？”

钱辉猛地抬头看了春雨一眼，只是在视线接触到春雨身后站着的杨嬷嬷那张刻板的脸之后，他马上垂下头去，再看不出什么异常。

钱有夫妻和钱淑贤却是一脸茫然，钱有家的直接问：“姑娘这是何意？奴婢们已经没有家了，脱籍又能如何呢？”

“不如你们回去商议商议吧，我倒也不妨跟你们透个底，若是果然有去意，我也不会拦着，准你们脱籍，若是没有，自然就得按我的分派行事，如今我要出阁，得有人守着这个宅子，有人跟着我走，你们一家子就不能时常一处了。”春雨把他们几个人的反应看在了眼里，这才不急不缓的说。

他们下去了，杨嬷嬷有些不赞成的劝春雨：“姑娘太过宽仁了，您是主子，要去要留是您说了算，怎么让他们自己拿主意呢？”

春雨便道：“嬷嬷一心向着我，我明白，不过说实话，我觉得钱辉不像个愿意当奴才的样子，若是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只怕他将来背后刺我一刀，您莫忘了，那陆大人是做什么的，他得罪的人太多了。”

杨嬷嬷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是老奴想岔了。”

第二日，春雨刚吃完饭，正说着过年的事儿，吉祥进来，低声说：“姑娘，钱家的来了，他们一家子都在外头候着。”

果然，钱家人进来就跪了下来，说的正是脱籍的事儿：“奴婢和奴婢当家的都没本事，也岁数大了，不敢欺瞒姑娘，难得有个安稳养老的地方，实在是不想折腾了，只要姑娘还要奴婢们，奴婢夫妻一定尽心尽力，对姑娘绝无二心。”

这里不出意料，春雨点点头，等着他们的下文。

“淑贤这丫头一年大二年小的，奴婢确实有些担心她。”说到女儿，钱有家的有几分犹疑，最后还是咬咬牙说了，“奴婢一家都想求姑娘恩典，放淑贤出去。”

春雨眉头微挑，稍微有些意外，她原以为要出去的是钱辉呢。

她转脸去看，钱辉安静的跪在父母身后，低着头，完全看不出表情。

这是他们家的决定，春雨不置可否，她身后的刘嬷嬷就问：“你们一家子都在府里，光把个丫头弄出去，叫她怎么生活？还是你们瞧着姑娘宽厚，想着免了奴婢名分还要姑娘替你家养活闺女？”这话不好听，却很实际。

钱辉抬起头来，第一次开口：“姑娘，是小的想出去，还请姑娘成全，连妹妹一并放了吧。”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们全家的意思？钱有家的，你们到底怎么商量的？”杨嬷嬷问，“姑娘好心，你们也莫得寸进尺！”

“小的恳求姑娘，能不能让小的先去姑娘的铺子里做工，然后慢慢攒了银子再把妹子赎出来？”不等钱有家的答话，钱辉就急急的说，“小的的爹娘妹妹都商量过了，是想让妹妹出去，可是就如刘嬷嬷说的，若是只有妹妹一人出去，实则是在占姑娘便宜，那才是大大的不义。小的知道姑娘有能耐，想在姑娘的铺子里当个伙计，慢慢攒银子回来把妹妹赎出去，只求姑娘不要把妹妹许人家。”

春雨就知道钱辉有反骨，果然，不光想要个自由身，还想着在她的铺子里挣钱，其实也还是有点儿脸皮厚的。

“这样吧，你去酒楼当伙计，找赵掌柜的给你安排，工钱什么的都是他跟你谈，你们兄妹两个，我算你们三十两银子的身价，你什么时候攒够了银子，什么时候我还你们身契。”春雨想了想，补充了一下，“你跟淑贤的月钱我就不再发了，你看如何？”

钱辉磕头，大声道：“多谢姑娘大恩！”

“既是如此，那就这么着，钱有夫妻两个并旺家、香兰留下来看宅子，香草跟着我。”这些人的去向定下来，春雨好歹也了了一桩心事。

“姑娘，奴婢瞧着，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儿。”很反常地，这次跟春雨提出想法的并不是一贯话多的如意，而是有些内向的吉祥。

“怎么不得劲儿呢？”春雨翻看着昨天平安送来的铺子账目，嘴里问。

吉祥看了看杨嬷嬷，慢吞吞的说：“奴婢觉得钱辉忘恩负义。当初他家那个情形，他身上那么重的伤，是姑娘买了他们，让他们过上了好日子。现在他说要出去就出去，还要在姑娘铺子里做活，怎么那么厚的脸皮。”

春雨还没说话，杨嬷嬷就先微笑了，看着吉祥的眼光里颇有些赞许。

要说钱辉的这个要求，春雨其实也有一点不痛快，主要是也感觉他有些得寸进尺、太会顺竿爬了，不过换位思考，又觉得这少年也不容易，就说：“我知道你忠心，他嘛，人各有志，我当初也是奴婢，就当我也积一回德吧。”

“至于伙计的事，前日赵掌柜的跟我说了，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