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1）（2 / 3）

“我会和她谈，但是我觉得”，他有些无奈，“她的性格…未必愿意和我谈。”

“你觉得她不会相信？关于，你从夏涵变成赵萧然这件事？”

“不是，她恐怕不会说，关于她自己到底怎么变成夏涵这件事。”

飞机晚上七点正点降落在北舞渡机场，萧然到家，时间已过八点一刻。车子停稳，他从后座醒来，看到手机里海灵回过来的消息，轻轻笑了笑。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人，萧然像是拂开了在稻城愁云惨淡的一个月，边下车边给海灵发了条语音：“我吃完饭就来找你”，然后转身请司机先把行李放在侧门。

“萧然”，赵厉霆的车紧跟着停在后面。

“爸”，他转头应道，有些意外。

“刚到？”

“嗯”，他让父亲先行，自己边走边脱西装外套，刚到门口，保姆开了门，门内先后迎面走来哥哥和一个二十来岁姑娘的身影，萧然的外套半搭在一条胳膊上，动作僵在了半空。

对面的姑娘同时僵住，远远看去，整张脸上似乎只闪烁着一双眼睛，又亮又湿润。

“爸，萧然”，煜安上前接过赵厉霆的外套，问道：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路上碰到的，你妈呢？”

顾念刚好从厨房出来，摆好鸡汤，走过来就和海灵撞了个满怀。

“你瞧我，还好手里没拿东西”，她难得今天有些喜气，索性把手臂搭在海灵肩上，亲如母女地搂住。

海灵全身冰冷，从表情到身体都不能自如。

赵厉霆，这个杀人凶手，后面跟着消失了一个月的萧然。他今天不是有事？！

他怎么会来？

起初海灵以为自己眼晕了，怔怔地一直盯着他们看，暖黄色的灯光下面，她发现对面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看着自己，前面的像个阎王，后面的像个债主，有那么一瞬，她真的觉得无法面对其中任何一个，真的想撂挑子逃走。

于是，她的身子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正要转身，没注意就和顾念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不能再逃了，海灵提起了一口气，久久呼不出去。

屋子里的人都长了嘴，三言两语间，萧然马上就会知道今天这场家宴是为谁办的，他那么骄傲，一旦事情败露，自己肯定会失去他。

顾念就这样搂着海灵不放开，赵厉霆还在眼前。她不知道萧然会不会当面拆穿自己，此刻也顾不得想这么多——海灵脑子发懵，尽可能礼貌地推进见面流程，“叔叔好。”

赵厉霆勾着嘴角点了点头，伸手过来：“夏涵，我叫得对吧？”

海灵看着那只□□犯的手，那双弑母的手，骨节分明。她镇定地把自己的手伸过去，避开看他的眼睛，颔首微笑，乖巧地点点头。

赵厉霆感觉到她的紧张，刚要开口，煜安便道：“爸，你吓到她了。”

赵厉霆闻言并未把手放开，反而侧头看了看她不自然的表情，疑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是”，她毫不犹疑，本能地快速回答，接下来却好像再也不能说出半个字。

人紧张的时候总是会做多余的动作缓解压力，她浑然不觉地抬头，越过赵厉霆的肩膀去看萧然的脸。他一脸漠然，五官分明，西装外套单挂在臂弯上，穿着熨挺的白衬衫。保姆过来取走他手臂上的衣服，他毫不知觉，浑然地盯着海灵看。

“对啊”，煜安接话，“上次在公司，爸，您还记得吧，有个姑娘摔了一跤，当时我们还在员工面前出了洋相。”

赵厉霆再次看向海灵，本能的对这种别有用心的姑娘没有好感，握手的力量不由得加重了些。

珊珊倚在饭厅门框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堆人杵在那儿当雕塑呢，过来吃饭吧。”

赵厉霆闻言方把手轻轻松开，海灵颔着头，手还悬在半空，煜安便顺势拉过来握在自己手里，拉着她转身走向餐厅。

同一时刻，萧然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侧头看着家里的墙壁喘出一口浊气。他待不下去了，这种场面他是扎破了脑髓也没想过，他不想苟且，更不想应付，转身就往门外走。

“萧然”，有人叫他的名字。

煜安又拉着海灵走回来，边走边笑：“刚才我爸太严肃，大家都忘了介绍，这位你们之前合作应该很熟，他是我弟弟，赵萧然。”

赵煜安的弟弟？这话如同一个棒槌砸到她的头上。

海灵愣怔着侧头看煜安，隔了三秒，吃力地挑了下眉，问道：“你说什么？”

萧然闻言放下了搭在门把上的手，转身看着俩人，嘴角挤出一抹嘲弄的笑：“不好意思，之前为了工作方便所以没有说清楚”，他看一眼煜安，顿了顿，尽可能保持正常，“夏小姐，会觉得很意外吧？”

海灵想要让表情弯出一个礼貌的弧度，但几乎没有效果，她嘴周抽搐两下，眼神缓慢地向前下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