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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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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途中,他把母亲和外公外婆,还有母亲的弟弟,关在一间禁闭室里,逼迫他们相互残害。

那是一段在电棍和电椅统治下的悲惨生活。

姑妈说,她永远也忘不了赵厉霆用刀片抵死外婆的脖子,威逼舅舅对年迈的外公通电。母亲满脸汗泪地滚地求饶,外公外婆匍匐着沙哑地低吼。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我窒息的哭声。

直到今天,我也无法构思这种淫威的逻辑,却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去想象那种极端。我在想,妈妈最后有没有杀人?尸横遍野,到底谁死于谁之手?哪怕种种都成了积灰的悬案,我还是愿意相信,全是赵厉霆所为。

除了他,没有任何人杀过任何人。

但是,我仿佛记得一件事,母亲把我塞出通风管道的最后一个镜头。

她咿咿呀呀发着气,额前凌乱的长发掩着空洞的神情,尽管那时我才两岁,还发着高烧,这个画面却像刻印在脑子里似的,午夜梦回,加深记忆。

姑妈没有去报案,楚叔叔告诉我,这个结成铁案的案子,以一个叫做赵明的人的彻底死亡告终。

我问他,赵明是谁?

楚叔叔说,是当年lun jian你母亲的人中,没有伏法的另外一个。

“都姓赵,不知背后怎么搞的,赵明就成了你爷爷的儿子,赵厉霆就成了事非关己的普通百姓。”

“就算他不姓赵又怎样”,我说,“强权之下的蝼蚁,过的都是说死就死的一生。”

他叹了口气,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而现在,这个杀人凶手就在我面前,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云淡风轻,高山仰止,仿佛让我的恨也只能变得轻飘飘的。

轻到只能看一眼。

一眼,然后默默放下,回去过我安稳的人生。

回酒店的晚上,我做了个离奇的梦。仿佛自己正在江边走着,穿一条黑色的长裙,被一个过路的小孩抓掉了链子。

那条链子却是真的,我和母亲各有一条。姑妈说,两条原来都是项链,你母亲那条断了,玉坠子就镶到了手链上。

两块玉都带着极重的绵纹,水滴形状,伏线不同。是一块石头撇了两半,代表母女连心。

梦里,我被他抓掉了手上的链子,那孩子母亲三两步滑过来,重重地打他。

梦里,我只能看清他的脸。

“小畜生!不许乱动阿姨的东西!”

阿姨?我才22岁,竟也没觉得奇怪。我盯着他看,他也盯着我看,巨大的黑瞳散着深不可见的天真。

我和气地摸摸他的头,转身上楼。

上,我的父亲,赵厉霆,现在公司的楼。

灰色绵软的地毯湮没了我的高跟鞋声,一个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灰色的西装背心,翘着二郎腿看我,眼神,值得玩味。

我忘了自己怎么走到窗边,他又怎么站到我身后。他威慑我,恐吓我,用手掐着我的脖子推我到窗前,抵死半边脸看楼下的景。

“你胆敢再有一次”,他威胁说,“这就是你的下场。”

不知是谁被绑到了过山车上面,它莫比乌斯环一样的形状,开启,抖动,我仿佛听到螺丝钉掉下的声音,铰链断裂的声音。

“不要,不要”,我恐惧大喊,直到看见一个孩子被放上那方小小的座驾,和我一起狂叫。

他被甩了出去——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我看见了他的脸,特别是他的眼睛。是那个扯我玉链男孩,他正腾挪在空中,与我绝望相对。

我说不出话来,被自己的恐惧生生呛醒。

“姑妈,姑妈”,我跳起来疯狂大叫。

“我在这”,她坐过来,“姑妈在这”。

我拉住她的手,求她和我离开。

不对味,这里的一切都不对味,若不是有危险,便是有鬼魂。

果然,我们一打开门,就被三五壮汉揿着脖颈压回床上。姑妈大叫我的名字,瞬间,我冷汗浸湿全身。

我只在乎三件事:姑妈的安全,自己的安全,自己的名字。

赵厉霆从不关心我,他甚少回家,不知道我随母亲姓,不知道我叫海灵。

海灵是我的名字,但没上户口。换句话说,在赵家的那两年,我是个黑户。

现在,我叫江海灵,和姑妈同姓。

江姓,我们才是一家人。至于我的父亲,除了杀我全家的那个夜晚,他见过我几次?

但,我不得不防。

三五壮汉来意不善,难道是发现了我们的身份?

这些年来,我改名换姓,他似乎总能顺着我逃走的痕迹找,但又似乎总杀错人。

午夜梦回,我见过无数次血溅华堂的场景,赵厉霆在我的邻居团里玩着可笑的杀人游戏,但没有当年杀我全家时那样有耐心。

但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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