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合作（1 / 2）

“好，闻老是个爽快人，本宫只有三个要求，若能应下，往后你这学医堂本宫定会帮衬到底。”孟扶黎最喜欢跟这等直来直去的人打交道。

她不再绕圈子，打开天窗说亮话。

“本宫来这北珩受的委屈，想必闻老也看到了......本宫本就体弱，又一路长途跋涉，刚至北珩，入夜就病了。孙姑姑拿了牌子进宫请太医过府诊治，哪知刚说明来历就被搪塞回来，说没有空闲的太医，本宫无法，这才寻了闻老来。”

青荷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脚边炭盆里盛着的那些个木炭上头，闻沛甫是个聪明人，哪里还会不明白今日这一出，只怕是这公主使出来的苦肉计。

找他看病是其次，找他做证人才是正事。

她想让所有人知道，北珩的君王是如何苛待南芜公主的，这是造势，也是威胁。

受了委屈不是打碎牙齿和血吞，而是一口吐回去，否则往后也只会被当作病猫拿捏，果真是好胆识！

闻沛甫回想起方才一路进来所见的庭院寥落的模样，的确没有一个公主府该有的体面。

他不自觉地捋捋胡子，缓缓点头，“要老夫将今日所见所闻所诊宣扬出去，让京中百姓皆知倒是不难，只是如何能激起民愤，又如何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呢？”

帘子那头的少女轻笑一声，“这就不用闻老操心了，那些个混迹人群煽动百姓的人，本宫早就安排好了，况且闻老难道忘了，明日可是风宪官秦恒巡城奏表之日。”

闻沛甫一愣，这女娃竟连北珩特设的年关巡城奏表一事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风宪官，顾名思义就是风闻奏事执掌法度之官，上管君下管臣，万事皆可奏。

现今的风宪官是由言官世家出身的秦家大公子秦恒所任，其父是正三品的御史大夫，掌弹劾百官之权。

这样的言官世家出身的人，又年纪轻轻，免不了的一身正气，针砭时弊，为民请命。

巡城时，若听闻南芜送来和亲的公主因遭苛待，第一晚就病倒了，民议如沸，又有德高望重的闻老为证，此事不可能不被奏到皇上跟前。

“老夫应下了，那这第二件事......”闻沛甫有些发虚，总不能件件都是这样的易事，那公主这笔钱出得也太亏了。

“第二件事，闻老的学医堂办成后，本宫想让闻老收身边的侍女白芷为徒......”孟扶黎眼里带着笑意，只是说出来的话惊得一旁的白芷猛地转身，双眼睁得大大的，以为自己幻听了。

“奴婢能得公主所救已是万幸，自当留在身边做牛做马报答恩情，怎么敢受此大恩，拜师学医。”白芷眼眶泛红，冲着公主的方向跪了下来，哐哐地磕了几个响头，话里早有了呜咽之意。

她喜欢学医，喜欢治病救人，只是从小到大，除了爹爹，谁都不支持她学医。

一是因为实在没有郎中大夫愿意收女子为徒，二来像她这样的出身，学医救人如何比得上早日寻个老实人嫁了，在家相夫教子来得重要。

可殿下却说，要让她跟着天下首屈一指的名医闻沛甫学习，这令她不胜惶恐之余，又多出几分难言的感动。

“咳咳......你这是做什么？闻老还没答应呢......”扶黎咳了两声，气又弱了几分，“你若不学来一身医术，怎么治本宫这一身病？”

这只是明面上的理由，孟扶黎心中还有其他谋算。

眼下宫里的太医多为男子，女医极度匮乏，皇上年纪大了，对常来常往于嫔妃殿中的太医们不免心生警惕。

太医不似太监奴才去了子孙根，七情六欲尚存，整日流连在如花似玉的美人间如何把持得住？

孟扶黎来北珩前就听闻，有个不受宠的美人主子竟然与太医私通，还牵扯出了另外两位小主，可险些把萧岐山气个半死，凡是牵涉进来的全都灭了满门。

自那以后，皇上就有意增加太医院的女医。

只可惜民间女子习医少之又少，佼佼者更是寥寥无几，到现在也没有人能考入宫中。

这也是扶黎希望白芷往后能走的道路，若只是将白芷留在身边伺候，那她一辈子只能是个二等丫鬟，到了年纪说个老实点的人家就嫁了，如此岂不可惜了她的医术。

闻沛甫无奈，他对女子倒是没有任何的偏见，男子能学医，女子一样能成，虽然少，却不代表没有。

而且他方才注意到，这名唤白芷的侍女似乎通点医术，在看药方的时候，眼睛亮得跟什么似的，可见的确是个爱医之人。

“老夫可不是什么人都收，要做老夫的女弟子，可要有些本事在身上，既然你家公主都发话了，到时你就来试一试。若能过试，老夫就愿意收你这女娃为徒。”闻沛甫年纪大却不迂腐，爽快地答应了。

白芷愣在原地，还是一旁的青荷笑着提醒了句，她才连忙转身施礼，“奴婢谢过闻老大恩，定全力以赴，不负公主与闻老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