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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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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眼底澄澈,仰面之时,眸中似有静湖一片,将本座的面目倒映其中。

“阿慈,为师今日,要同你做一场法事,且日后每月十八,为师,都要同你做这样一场法事”

少年微微侧了头,不解的看着本座。

须臾间,他又好似明白了什么,唇边荡开一抹浅笑。

“全由师父做主”

梨花瓣被长风从枝头卷下,又于少年开口时飘然落下。

本座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只道。

“你竟不问,为师为何要做这法事?”

他弯了眼睛。

“师父自有师父的道理,难道师父还会害晋慈吗?”

本座闻言,不由又想起事关这小魔头的种种。

半晌,才松了心里的一点愧疚。

“是,师父不会害你”

......

夜来子时,万籁俱寂。

平日的卧房之中,皆是本座一人独居。

自小魔头十五过后,本座便将他打发去了次卧小居,让他独自安寝。

当年在霁月天养小蛟龙时,本座也是这么个养法。

而今那小蛟龙虽养的不甚好,但也还是好好的长大了。

是以本座觉得,这个养法,着实是没什么问题的。

此刻,小魔头脱了衣衫,只剩下身的一条黑色武裤,和头上的一环银护额。

少年赤裸着脊背,就这样打坐在本座的卧榻之上。

室中静丝丝的,两台烛火前后立在床榻两侧。

往日青色的纱帐,此刻被烛火映照成暖黄颜色。

本座端着一砚墨汁,又握了一支虎牙做杆,龙须做锋的短笔,坐在了他身后。

少年回过头,先是越过本座看了一眼窗外天色,笑嘻嘻的道。

“师父,外头是春夜呢,连风也这么暖和”

本座循着他的目光向院中看去。

是了,的确是春夜。

窗景之中,杏树柔枝四面延开,杏花一团一团缠在枝头。

前几日还凌厉的晚风,此刻已随着节气,化成了缠绵的意味。

本座回过头,将手中短笔舔饱了墨,又抬手捏住少年的脊骨,叫他将脊背挺直。

肌肤相接那一刻,少年显见是抖了一下。

“怎么了?”

“没有,就是从未有人摸过我的脊背”

本座收回了手,不觉一笑。

“且挺直了脊背,这法事,得费些功夫才能作罢”

少年不再言语,只是屏气凝神,咬住了牙关,双手在下腹间团和运气。

本座提笔,在他背上写下了第一行经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第一笔落下之时,少年就疼弯了腰身,额间有汗簌簌而下。

本座握着笔,伸出余下三指按住他周身的战栗。

这写经的墨汁里,混入了本座的生血,又添了三途河的苦水。

这两样,乃是六界至阴至阳之物。

此刻所写的佛经,又是众生入佛门后,所诵背的第一真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此经文誊在凡人背上,是没有用场的。

非得是誊在这小魔头背上,才能见阿弥陀净化魔息之灵验。

第一行经文已写完,少年喘息不止,几次想要弯下腰去,佝偻蜷缩,却都被本座止住。

“师父,您......为什么要把心经誊在徒儿背上?往日不是诵背即可么?”

本座未曾答他的话,只是看着他背上的字迹,一点点渗出血来,渐渐模糊了字迹。

那血色黑中带褐,一如少年的眸子。

本座知道,这是正正经经的魔族之血,黑褐愈深,魔力愈强。

“为师知道你痛,但为师不会害你,你且忍一忍吧”

此一句后,少年果然不再相问。

只是恍惚之间,他好似回过头看了本座一眼。

那一眼中,不解和苦楚占了大多,嫣红的眼尾之中,满是信赖。

本座不欲回应他这一眼的委屈,只是咬住牙,写下了第二句经文。

往魔族身上浇筑净瓶圣水,其痛楚,势必如同伤口撒盐,刮骨疗毒。

本座知道他痛,可为了六界安危,为了已经牺牲仙门子弟,为了将肉身化作影镜的曦仁帝君。

本座就不得不这么做。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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