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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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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和十二年,京都,冬月。

兰惜是被一瓢冷水泼醒的,等到她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她面前的高椅上坐着一个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男人。他剑眉凤目,鼻正唇薄,身材高大,即使就那么漫不经心地坐在那里,都有一股无形的气场吞噬着她。

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人穿飞鱼服?兰惜刚想上前仔细看,一股钻心的痛涌了上来,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她望向自己的手臂,这才意识到她像一个犯人一样被绑在刑架上。

她低下头才看清楚自己身上的伤势,胳膊、胸腹部和大腿上全都是鞭伤,伤口的肉朝外翻卷着,冒着血花。

还没等到她理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就听高椅上的人厉声问道:“究竟是谁指使你建筑危墙,置我军将士性命于不顾的?”

这兜头来的一问,把兰惜问懵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境遇,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她没有说话,男人挑了一条小羊皮鞭扔给了其中一个狱衙,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兰惜,我看你还是不怕。”

等到他说完这句话,拿着羊皮鞭的狱衙直接上手开打,一鞭紧接着一鞭,叠加在已经翻卷的伤口上。

她最开始还能叫出声,到最后就是死死咬着嘴唇,像一只蚊子一样哼哼着。

这皮开肉绽的疼痛让她几欲昏厥 ,狱衙见她一副要昏过去的样子,当头就又是一瓢冷水。

兰惜的指甲死死扣着刑架,指尖已经在刑架上扣得血肉模糊,她颤抖地乞求着,“别...打了,别打...了,太疼了。”

“疼?”

高椅上的男人冷笑一声,来到兰惜的面前,拿过狱衙手里的羊皮鞭,那羊皮鞭上还带着她新鲜的血迹,他用皮鞭拂过她的脸颊,低头望着她,目光冰冷入骨。

“那些战死的沙场的将士不疼吗?他们的亲人不疼吗?他们有的也不过十四五岁!说,到底是谁指使你通敌叛国的。”

记忆似是打开了阀门,不断向兰惜涌来。

明和九年,原主作为工部主事被授命修建山河关。山河关地势险要,本就易守难攻,原主连筑两座高墙防御,后又连外城和瓮城,建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防御盾。

城墙在明和十二年六月竣工,结果在冬月传来的军报中却说,和匈奴人的大战时,第二座城墙轰然倒塌,虽然定安大将军力挽狂澜赢得最终胜利,但死伤士兵多达一万,他本身也受了重伤。

军报一来,所有矛头指向了城墙建造者,原主和她父亲因为通敌叛国之嫌,被扣押入诏狱。

原主真的通敌叛国了吗?

许是见兰惜一直未说话,男人用羊皮鞭顶住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头抬起来:“你最好说实话,是不是你爹工部郎中甚至官职更高的官员指使于你,你有没有同伙?还有哪里的城墙有问题?”

兰惜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大人,我是冤枉的。”

她现在脑子里的记忆还很混乱,但目前为了保命,必须否认到底,不然这命今天定是要交待到这里了。

男人的手突然用力,兰惜痛到牙齿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没想到你看着弱不禁风的模样,竟然这么抗打,都进来五天了嘴还是这么硬!”

她已经到了极限,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一阵阵地翻江倒海,两只耳朵像是被人灌了水什么也听不真切,她挣扎了两下,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年少读书、春闱考试、当女官、建城墙、被捕入狱一桩桩一件件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里播了一遍。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牢房的干草上了,她已经继承了原主所有的记忆,自然也知道原主并没有通敌叛国,城墙坍塌一事原主只是背锅的。

兰惜忍着剧痛,一点点从地上爬起来,让自己靠在牢房的墙上,她脸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头发乌糟糟的黏在一起,只剩下一双水灵灵的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睛在灼灼闪耀。

太疼了,一直高烧把嗓子也烧的火烧火燎,每一口吞咽都像在吞刀片。

原主也是个十足的才女了,父亲是工部郎中,她从小受父亲熏陶,十分喜欢建筑。后来凭借自己出色的能力,通过春闱,在工部任主事,更称得上是一段佳话。

而现在所有人都希望她和她父亲死,没有人听他们说什么,也没人找证据,他们只想用他们的性命告慰已故士兵,慰藉留下来的人。

【嘀,系统检测,当前所处石房中后墙不牢固,有倒塌风险。】

突然响起的系统音吓了兰惜一跳,她下意识朝四周望去,没有看到人。

【宿主,您在找我吗?】

这下兰惜确定了,声音是从颈上挂着的小斧头吊坠传来的。她是看过一些小说的,知道现在有的穿越会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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