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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日光被翻滚的云浪遮挡,独留一抹沉甸甸的苍白笼罩着苍穹。狼啸穿透躁动的烈风,随着尘沙包围着这座孤立的客楼。

房内一片沉寂,压抑与腥腐在空气中纠缠蔓延。陈晔关上木窗,把剑放在桌上,按住不受控制发颤的右手,“时机。我们只差一个时机。”

郑溪咬着解下的腰带,额角浮起一层冷汗,他低头看着腰腹处鲜血淋漓的绞伤,深吸几口气,将刚才宴离淮临走前扔给他的伤药倾倒在伤处。

“御光派彻底覆灭,青雄寨已被我们踢出棋局,只要我们安全离开这栋客楼,今夜过后必能牵制住宴离淮。”陈晔看向沾满鲜血的掌心,沉冷道:“就差一步。”

灼烧似的痛感在药物催动下逐渐变得麻木,郑溪拿下腰带,偏头吐出血沫,说:“但我们这步棋走得没错。龙潭与宴离淮合作,意味着他们已经有了志在必得的筹码,甚至可以为此承担身份被揭露的代价。”

他说得太急,掩唇低咳几声,才放缓语速:“我们能拿捏宴离淮的只有身份这一张牌,如今这张底牌没了作用,我们只能放手一搏。倘若今日我们不出手,他日也未必能与宴离淮抗衡。”

行至于此,陈晔也想通了这个道理。如今御光派一倒,青雄寨也只是强弩之末,此后棋局只剩他们与叶星、宴离淮两方交锋。大家皆在终局暴露了弱点,不仅是宴离淮的身份没了作用,陈晔与郑溪的身份也瞒不了多长时间。

但即便如此,棋差一子的遗憾也依旧没法让他释怀。陈晔右掌慢慢收拢,低声说:“你用那几个住客拖延时间,故意干扰他们想法,但他们却依然能轻易找到你。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郑溪拿起水囊,说:“我们棋差一步的原因并不是时机,而是低估了他们两个。”他回想起方才剑拔弩张的场面,自嘲地轻叹一声,道:“尤其是叶星。”

陈晔转过身看他。

“叶少主的武功高超,刚才若是想要杀我,完全可以一击毙命。”郑溪指了指颈窝伤口,“但她却选择了割喉这么缓慢的方式,明明一刀捅进去,我死的更快一些。”

陈晔道:“她在故意给你反抗的时机。”

“或者说,她在等我给她一个被迫放开我的理由。”郑溪看他:“你最开始也发现了。”

陈晔怔了一下。

训练者之间的招式手法他的确再清楚不过,尤其是叶星这种追求高效刺杀的人。她若是想杀了郑溪,绝对不会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少主已经手下留情了。”陈晔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叶星出招有问题,所以才会说出那句话,“既然二位没有动手的打算,想来我们对你们还有用。”

郑溪在陈晔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略微点头,“你之前就察觉到了。但叶星却故意忽视了你的话,当时局势焦灼,再加上宴离淮三番五次用灭口来恐吓我们,他坐实了‘疯子’这个称号,让我们坚信自己不会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他在干扰我们的想法。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我们。”陈晔眉间紧皱,“我们被宴离淮带进了他设好的陷阱。”

“但这些陷阱其实都是叶星布置的。”郑溪喝了口水,咽下喉管里的血腥味,说:“她一直在旁边观察我们,从最开始出错招,到后来故意打断宴离淮说话威胁我们。她一直在暗示宴离淮下一步该如何引导我们上钩。”

“他们二人武功皆在上乘,我们当时的确身处劣势,为了活命,只能顺着他们的话走。”陈晔单手按着桌面,神色晦暗,“所以,你才会说出十多年前那些事。”

郑溪侧眸看着倒在旁边的尸体,说:“他们在估量我对他们的威胁程度。”

陈晔盯着他,不解道:“我以为你会编个谎话骗他们。”

宴离淮杀了郑溪的幼年好友,这是一辈子解不开的血仇。就像宴离淮所说的那样,宴离淮是他第二个仇人,他早晚会杀了宴离淮。这对宴离淮来说是个威胁,就算今日他侥幸生还,往后宴离淮也会想方设法除掉隐患。

郑溪却摇了摇头,道:“没必要。宴离淮真正担心的并不是血仇,而是和他抢‘骨’的对手。我与他是仇敌不假,却也和他有着共同敌人,我如果想活命,必须要让他知道,最起码在世子死前,我们不会刀剑相向。”

陈晔忍不住骂了一声,“这两人配合天衣无缝,设计摆了我们一道……他们应该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联手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早。”

“宴离淮一直在明面上行事,让我们以为我们要交锋的‘棋手’其实是宴离淮。但其实叶星才是那个幕后棋手,她远比宴离淮更难对付。”郑溪轻轻放下水囊,嘲弄道:“可惜,直到现在,我们才反应过来。”

“这两人在报复我们,就因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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