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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腐烂(番外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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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过年好哦!祝大家新的一年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那一夜,拉穆尔的客人都看到闻家大小姐竟揽着一个少年的腰,大摇大摆地走出会馆,带他上了自己的车——

这事在男人身上其实极寻常,但此次事件的主角竟是女子,且是个一贯只专注事业的女子,不免引起一番议论,其中夹杂着不少恶意的猜测。到头来,闻柳还没自己搭起台子,看客们便代她把戏唱了。

别人骂得越凶,闻柳心里反而越舒畅——原来违背父亲的禁令,做个世人眼里“浪荡、背德”的女子,下场也不过如此,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唾骂罢了。

此前那些应对父亲的“消极抵抗”是她从小到大养成的自我保护机制,从前自己羽翼未丰,父亲又独断专行,唯有俯首驯服才能避免冲突。然而,今非昔比,如今她已有了立足之地,又何必一味臣服。

自那天起,她到哪儿都带着阿宾,像招摇的举起自己的“罪证”,任众人审判。

偶尔,她也生出歉疚——少年涉世未深,却被她拖入这污泥浊水之中。她又何尝不懂得这是一个怎样的大染缸……

一日宴会上需男女伴挽手跳舞,萨克斯手从旁伴奏,女歌手身穿红裙,手持着话筒低吟浅唱,声音低哑暧昧,爵士嗓极富韵味:“I wish you blue birds in the spring……"

"to give you heart a song to sing."

"And then a kiss, but more than this."

"I wish you love……”

(注:歌名“I Wish You Love")

阿宾不会跳舞,闻柳便握着他的手教他:“没事,慢慢学。”

双手交握,舞步进退之间,肢体贴得无限近,阿宾觉得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像自己的舞步一样失了方寸。

闻小姐并不责怪他的笨拙,只是不时柔声指引一二。他们彼此牵引,你进我退,在头顶华丽璀璨的水晶吊灯所洒下的光芒中,共同汇入这衣香鬓影的舞池里那道缓缓涌动的浪潮。这宴会上的一切繁华景象,于阿宾而言都是那样的虚浮而遥远,像是他抓不住的虚影,顷刻之间便可消散倾塌,唯有闻柳同他交握的温暖手掌,和那双入神地望着他的暖棕色眼睛是唯一的真实。

闻柳跳男步引导,右手贴着阿宾的肩胛骨下方,弯曲的手臂形成一个若即若离的拥抱。阿宾的舞步时常慢半拍,他们偶尔撞上,闻柳也只是好脾气地轻笑。

歌声还在继续,那手捧香槟杯的女歌手半阖着眼,唱得陶醉:

“I wish you shelter from the storm,”

“A cozy fire to keep you warm."

"But most of all. When snowflakes fall……"

"I wish you love……"

……

就这样,转眼阿宾已经跟了闻柳数月。只除了需要带他出场的时候,闻柳都准许他陪在母亲身边,又费了不少心思让阿宾的母亲享用了更好的医疗条件,为她换了病床、请了护工——闻柳与父母的关系皆浅薄如纸,她是不被期待的女儿。所以她乐于见到阿宾与母亲间那涓滴不舍、彼此支撑的亲情,甚至偶尔生出羡慕。

阿宾守在母亲床畔,用热毛巾擦拭着母亲的脸——母亲的衰老像是骤然袭来的,他擦拭至她的手掌,才发现那双厉经辛劳的手已经变得瘦小而干瘪,粗糙的掌心镌刻着母亲操劳一生的痕迹。可幼时他曾经觉得它们那么大,大到它们可以包裹住他小小的手。

“阿宾,不用时时来看我,我知道你工作忙……”母亲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柔和的微笑,用乡音说到。

“没事,妈,我不忙……最近找了份不错的工作,空闲挺多的。”他无法解释更多,毕竟他与闻柳的交易,若是落在母亲耳朵里,定然不是光彩的事情。

说到底……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而已。他不该寄予多少希望、投入多少真心。

“为了妈,你受苦了……”阿宾的脸上依稀看得出儿时的影子,那时在农村老宅,虽要为生计奔波操劳,但生活总归是越过越好的。那时阿宾跟着他们一起在田间地头穿梭,身上挂着草渣、皮肤晒得黝黑,但他的脸上总是挂着笑的。

自己有多久没看见儿子那样笑过了。

“不苦,妈。你别想太多,安心养病就好。”

他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掌,手指贴着手腕,感受着那骤然枯槁的肌肤下,依然澎湃着的脉搏,直到母亲在药物的作用下渐渐睡去。

母亲的白发不知何时已多过黑发,她的身躯躺在闻柳安排的新病房的大号病床上,显得更加瘦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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