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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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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宗门弟子本结队而行,经此闹得不欢而散,分两道离开了。

喧哗散去已过正午,说书先生歇下,茶棚旁的算卦摊也跟着收了摊。

“等等,先生,您别走啊。”

车轮碌碌,男子几步跑到正收着签筒的算卦摊前。

他的右手生着半截断指,将手中拨浪鼓举到卦摊前:“您前日说若想寻我弟弟,需用他的东西来作卜卦的牵引,我回去找到了他小时候玩的拨浪鼓,请您帮我……”

幂篱底下伸出一只苍白细瘦的手来,收下男子手中的拨浪鼓,轻摇一摇,拿鼓面指向旗帜。

“午时……”

不等男子念完旗帜上的字,算卦摊已走出几步远。

镇外三里是一方破庙。

常无人居的山野荒庙惯来住着山贼流寇,极少有人敢在此落脚。

庙宇的门破败了,里面的佛像还巍然立着,佛堂后是一张芦苇搭成的草席。

小车停在佛堂外,推车之人走到内里,掀起幂篱,露出一截小巧尖瘦的下颌。

幂篱摘下,那人的面上带着恹恹的病态,窗外透进的光顺着她的眉端覆落下来,若融雪春山,流淌进那双剔透的眼中。

她面色苍白,唇色却是殷红的,像涂了西街才酿好的胭脂。

颜渺手中拎着才在镇上顺来的拨浪鼓,手腕晃动,拨浪鼓发出声响。

鼓声清脆,她听着咚咚响动,边朝草席上歪歪的躺。

她的头有些疼,脑侧突突的震,耳畔似乎还回荡着那几个宗门弟子的争吵声。

中气十足,后生可畏。

颜渺一直对自己在宗门的名声心中有数。

弑杀师长,戕害同门,两宗罪既出,她已成了宗门人口中得而诛之的孽障。

当年每与宗门弟子碰上,未动兵戈也会先被人连名带姓的骂上一遍。

更别说后来还有屠戮青琅宗的罪名在身,就算死后至今,她的名声也是一团乌糟。

可弟子口中的那位沈少主不一样。

自颜渺在巽风崖上身死,到如今算来,沈妄堕入魔道已有五年。

当年满心以除魔卫道为任的风浔州小少主,本为除魔头而去,却在除魔后入魔,大好前途尽数葬送,摇身变作了各大宗门视若眼中钉的存在。

听来真是可惜。

颜渺枕着手臂躺在草席上,眼皮开始发沉。

拨浪鼓脱手掉落在地上,击出‘咚’的一声响。

周遭隐约泛起腥锈味,颜渺只觉得腕上好像被一截细丝缚住了,一寸寸收紧,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铁链相撞,击起一片模糊的叮咚声。

“渺渺,杀……”

很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唤她。

颈后似乎被席上蔺草刺到,颜渺瑟缩一下,恍恍惚惚睁开眼。

合眼时尚是午后,现下天好像已经擦黑了。

颜渺睡了许久,睁眼时,眼前景物还模糊着。她往嘴里塞了一颗糖丸,又交叠起手腕,在腕上抚了一圈。

指腹碾到一截细细的红线,她的心也托了底。

“林如寄。”

远在逆光处看起来好像立着个人影。

颜渺揉揉后颈,眯着眼睛仔细瞧。

好一会儿,直到视线清明起来,她看清来者的模样。

青年眉目生得柔和,脑后束着一条暗蓝色发带,朝她走近了。

“喂,醒醒。”

确认过来人,颜渺眼皮又开始发沉。

来人名为谢从止。

五年前,她自巽风崖端跌落下来,身骨险些碎成一滩烂泥。

两年前,她的伤好些,在金平城的墙角下支了个小摊子给人算卦。

在外漂泊总要有名姓,‘林如寄’之名是她信手翻读话本子瞧见的,便随口以此名结识了谢从止。

谢家以机关术闻名,是金平城的大族,谢从止幼年失怙,上有一位染疾的兄长将他带大。

当时颜渺手腕一抖错算一卦,因五十文算卦钱被人从金平城一路追赖到槐宁镇,赖到如今,账倒是更算不清楚了。

“已是傍晚了,别睡了。”

谢从止见她又要合眼,开口在她耳边念叨,“你听说了吗,沈妄前日又在东陆山重伤了一队下山修行的宗门子弟。”

颜渺掀起眼皮,没多大表情:“是吗?”

谢从止是个琴修,原在金平城时总端着一把琴在她的算卦摊前叮咚乱弹,弹走了她不少买卖。

颜渺结识他的这两年,不见他的琴艺有多精进,倒见他对宗门轶事一如既往地关心。

大多数关于宗门与沈妄的消息,颜渺都是从谢从止这里听来的。

习惯了颜渺兴趣缺缺的模样,谢从止继续在她耳边嘚啵嘚啵:“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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