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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谁洗的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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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兔儿忙得不可开交,家里家外一把手,除了做饭洗碗,还要负责给马五和于迁倒夜壶。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坏了,嘴里总是牢骚不断。那个哑女人似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她显然比先前安生了许多,兔儿还发现哑女人居然对着镜子开始梳洗打扮了。他拄着拐棍哈腰对哑女人说:这样就对了嘛,让我省点心。关键是你不要呜哇乱叫,你一叫唤我就哆嗦,都打了两个碗啦,你知道吗?那间屋子里躺着两个病号呢,他们需要养伤休息。兔儿口干舌燥地望着哑女人,心想自己和她说这些干什么,这可能就是对牛弹琴吧?于是,兔儿换了一种方式,他冲哑女人比划着各种需要保持安静的手势。不料兔儿在地上的手舞足蹈,竟然把哑女人给逗乐了。

馒头,怎么又是馒头、寡米汤,你这是给我俩催奶呢?马五浑身疼痛呲牙咧嘴地冲兔儿说:你就不能买几张饼子回来。你和我相跟了一辈子了,就不能动动脑子,我都怀疑你的脑袋里都装的什么年代的软件......

兔儿瞪着眼 “咦”地一声:你还挑食起来了,你以为你们真的坐月子呢,生了双胞胎还是龙凤胎?还有脸挑肥拣瘦。你闲得你没事干了,带上人家于迁去赖长生棺材铺相什么亲,你不知道人家的闺女已经有对象了吗?再说了你还是光棍一条,你给别人当什么媒人?再说了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再说了我这条腿……我容易吗……

马五有气无力地央求着:兔儿你就别再说了,那些事是你误会了。我吃馒头,喝米汤还不行?只是求你不要再说了,唠唠叨叨的和一个老娘们一样。你把那半瓶酒给我拿来,听我细细给你讲。

兔儿说: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咱们这是马蜂螫了x内挨哇。人家那闺女对象的姐夫是县里一个不小的头头,据说还很红很厉害。那个小王八蛋还传来话,如果再敢踏进赖长生家一步就打断咱们的腿。我不给你废话了,厨房还有一堆锅碗瓢盆没洗涮呢。

兔儿来到厨房开开灯挽起袖子,正要准备刷锅洗碗时,突然发现那些锅碗瓢盆已经洗了。兔儿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忘了这些东西都已经收拾了。

天色黑沉沉的,仰脸望去只有几个阴森森的白点,像失去了呼吸的羊眼。

形形色色的路人,脸上也都布满了失望的情绪。本来很熟悉,甚至很友好的亲戚,迎头见了也最多彼此“唉”一声。他们一开始被动员被诱惑,说是一口人可以分得五十万元,所以他们才答应卖地卖房卖祖坟。后来逐步变成十万元,现在已经跌到五万元。说余下的钱要给大家在其它地方盖房子用。

都是他妈的骗子,哄着你撅起屁股脱裤子时又是秧歌又是戏,拔腊熄火抬腿就走,也不问一声别人的屁眼疼不疼?马五边骂边用脚踢着地上的一个破脸盆。兔儿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说:唉,这些事上面的那些头头就真的不知道吗?

马五扫了兔儿一眼道:谁屁眼疼谁知道......

兔儿扶着拐棍站起来,并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咦,你这么一说,我真的好像感觉被干了。说到这兔儿竟然浑身一哆嗦,裤裆里还“叽”了一声。马五瞪着兔儿:呸呸呸……并不住地用手在鼻子前呼扇着。兔儿笑道:五哥,怎么吃个屁还呸呸吐刺?你可真是个讲究人呐。见此情景角落里的那个哑女人竟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兔儿和马五先是啼啼地笑,随之都止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马五舅舅罗圈着腿倒背着手,肩膀上还斜挎着一只枣红色的女式皮包走来。他进门就冲马五和兔儿说:你们这是得什么喜了,是不是又偷吃了别人家的鸡?

兔儿望着马五舅舅一本正经地笑道:你老人家猜错了,吃鸡不需要呸呸吐刺。

马五舅舅:哦,鱼。

兔儿说:不对,你问问你外甥马五就知道了,都让他一个人独吞了。

马五舅舅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扭过脸冲马五问道:你到底吃什么了,能不能告诉我?我都一把岁数了什么稀罕东西没见过没吃过?小时候逃荒要饭时,人肉我都吃过。

马五说:我什么都没吃。

马五舅舅咬着牙,用指头戳点着马五的脑袋:你从小就不老实,不,我给你做满月时就发现你不是个好东西。我不管你们吃了什么,就是吃了天鹅我也不稀罕。马五你过来,这回我看你还有什么把戏给我耍!说着马五舅舅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哗啦哗啦地摇了摇,然后打开皮包上一把指甲盖大的铜锁取出印台和笔,这个印台是在县城买的,那支笔是他在会计家顺手偷来的,这两样东西是专门给马五准备的。马五对这两样东西当然非常熟悉了,于是他说:纸呢?保证书我都写了快一百回了,再写还有意思吗?

马五舅舅说:当然有意思,村里马上就要分钱了。你必须写上收到村里的土地补偿款,当天还清欠我的钱。如果不还就是王八蛋法院见。

马五迟疑地说:舅舅,我看最后这条就不要白纸黑字出现在保证书上了,让别人见了笑话。我是王八蛋,这不也捎带着骂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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