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去派出所喝茶（1 / 2）

正在这时，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小协警进来报告说，局里领导来检查工作了，并说马上就到。刘所长慌忙收拾好桌子，整理了一下衣冠冲小协警说：把他们三个带到三楼小会议室去面壁反省，有什么情况及时记录下来。

派出所这个三楼会议设在阴面，但是隔着窗户望去视线还是比较开阔的。在这里可以看到操场上的小学生追闹打耍，还可以清楚地看到乡政府的一些干部在院里出出进进，有个穿着白衣服手里拿着一只牛皮文件袋的女人特别显眼，在她的跟前有两个男人，一个抱着膀子，一个不停地比划着手势，似乎在尽量解释着什么。就在通过窗户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家正在结婚，欢快的锣鼓唢呐声源源不断滚滚而来，就如同身临其境一样。

这里说是会议室，其实一没桌子二没椅子，屋里堆满了一些杂物，其中还有两袋水泥和一只滚落在地上的安全帽。小协警让他们一字排开面壁反省。在他们脸前的墙上有一面镶着铝合金相框的镜子，马五和兔儿很少面对这么大的镜子。他们的表情似乎有点害羞，同时也有点紧张。兔儿对着镜子夹起拐棍弯腰拉起裤门上的拉锁，现在他这才知道，大早起来自己的“大前门”一直是敞开的，怪不得老感觉裆里凉飕飕的。然后，兔儿又扭着干瘦的屁股左照右照，还张开嘴巴观察了一下自己的牙齿。马五不住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他发现自己的头发确实太长了，把两只耳朵都快盖住了。在一旁看守的小协警见状：你们俩臭美什么呢？都好好反省着，不要嬉皮笑脸。只有马五舅舅怨气十足地扭着脸望着窗外，他没有搭理马五和兔儿，也没有在意那个小协警，甚至连镜子里的自己都懒得多看一眼。

已经过了午时，刘所长好不容易才把局里的领导，从一个乡下的扶贫点送走。在此期间他的眼皮跳得很厉害，给派出所的小协警通了个电话他才松了口气。刘所长的担心，当然是有道理的，因为以前就有人在派出所跳过楼。

现在派出所伙房已经端锅熄火。

不过镇上离派出所不远就有两家小饭店，接到刘所长的电话之后，小协警又把马五、兔儿和马五舅舅重新带回二楼。小协警掏出油笔和袖珍笔记本：你们都吃什么？点一下餐。兔儿坐在沙发上琢磨着，今天派出所有点奇怪，不但管饭，而且还可以点餐。看来派出所像是知道冤枉了别人，感觉有点赔情道歉的意思。马五的肚子早已咕咕直叫，他说：我吃一个大碗拉面。

你呐？小协警用笔指着兔儿。坐在沙发上的兔儿翘着二郎腿说：一大碗拉面。当小协警扭身转向马五舅舅时，兔儿拍了拍小协警的腰：我还没说完呢，一大碗拉面炒鸡蛋，不放韭菜和大蒜。马五舅舅说自己不饿，什么都不要。小协警说：刘所长安排的，不能不吃。那就给你拿两个馒头，等饿了再吃吧。

马五小声对兔儿说：于迁的包毕竟是在咱们那里丢了的，配合调查清楚，也就省得背那黑锅了。兔儿说：谁说不是呢。咱心里亮堂堂的，不碰油葫芦油不了手，不在河边走就湿不了鞋。兔儿吧唧着嘴吃得很香，并将自己的碗几次送到马五跟前：这面炒的太香了！你扒拉几口尝尝……

马五舅舅呆呆地盯着桌子上的两个馒头不动。兔儿冲马五舅舅说：你那是给两个馒头相面哩？该吃就吃哇，有事说事嘛，绝食也不是办法呀。其实就在于迁丢了包之后，兔儿就怀疑过马五舅舅，马五只是点着头嘴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就在这时，马五舅舅突然站起来：刘所长呢？我要见刘所长！这到底是搞的哪一出？小协警也被突然的吼叫吓了一跳！正在手机上和女朋友“么么哒”的小协警，火冒三丈地站了起来，当他想起刘所长在电话里的嘱咐，他马上又和颜悦色地安抚着马五舅舅，让他耐心等一会，刘所长马上就回来了。

……

村里许多人家已经做好了搬迁的准备。

他们要统一搬迁到一个叫狼窝沟的地方。虽然，这个狼窝沟已经被更名为“幸福沟”移民新村，但是，所要搬迁的村民浑身上下却找不到一丁点幸福的感觉。大家的表情已经变得麻木和茫然，整个村庄也几乎陷入一种无奈的沉默。

连日来趁着好天气，大家都默默地把已经收藏起来的粮食翻晒在院里，然后再分别灌入麻袋和口袋扎好口，便于日后的储藏和搬运。那些一脸灰尘的女人更是面色沉重，她们挪动着松松垮垮的肢体，强打着精神帮着男人抬麻袋背口袋，只有在短暂的喘息区间，偶尔可以听到她们的几声咳嗽。她们没有抱怨什么，只是感觉这日子越过越没有了把握。一开始她们以为紧巴巴的光景，是因为自己过活的方法不对，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要怪就怪自己的命不好。

兔儿买了两盒好烟跑到村委办公室，要求通过大喇叭广告一下，他和马五在“幸福沟”分到的房子要租出去，或者一次性卖掉。因为分到的房子都是毛坯房，为了防止私建乱搭，将由上面统一安排装修。初步合计村里分给的五万块也仅够个装修费。其实这说好的五万块，还扣着一半没给。

兔儿说他冥冥之中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