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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9 让他怎么死才合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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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人群相互搀扶而行,大多衣衫残破,形容狼藉,为病痛缠身,似乎从头到脚都泡在了苦难里。
他们的苦难源于战火的灼伤,也源于当权者的冷漠,他们一次次被辜负抛弃,但在有人向他们施以援手时,他们却仍愿意交付感激和信任。
这分明就是大多百姓的模样,民心分明是这样唾手可得——
但总有人在权衡利弊时,选择将百姓置于最无关轻重之处,他们自认做出了最明智清醒的选择,实则却是另一种舍近求远,舍本逐末。
在那些人眼中,百姓只是一个冰冷的数目,死上千人,万人,也只是如一缕风,如一粒尘,在真正的“大局”面前不足为重。
可正是这些不被看重的风与尘,在累积到一定程度时,却也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
此时的卞春梁之乱,以及各处兵祸,归根结底,不正是在这些无数尘埃的推动下所造成的局面吗?
大风起尘,酿作浑浊风暴,席卷反噬而来。
但那个人,时至今日似乎仍然不知问题的本源出自何处,依旧罔顾生民,而只迫切地去追逐一场战事的胜利,一股乱势的平息——
而与其说那人不懂得这个道理,倒不如说,她从始至终都未曾试图懂过,也不屑去懂。
从很早之前,李尚便知道,她的母亲更看重的是与权势的连结,而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构建。她的母亲经历过身为嫔妃的苦难,却未真正走出过宫门,见识过锦绣宫墙之外的众生苦难。
那样一个人,是没有软肋的,其心中之境乃是权势铺就的坚实壁垒,没有可供种子生长的柔软土壤,于是万物不生。
在很多时候,这样的心境与心志是无上优势,但此为一柄无比锋利的双刃剑,握剑者注定成也此,败在此。
常岁宁又看了一眼身后百姓,握紧了手中缰绳,带着身后百姓的信任和依赖,继续向前而行。
她愿给予百姓庇护,百姓便还她以信任,此等羁绊,正是她向前的力量之源。
这世间本该如此。
而不该存于这世间的腐烂之物,她必将一一拔除干净。
天色将暗之际,常岁宁带来的百姓大致已经安置完毕,荠菜让人清点过人数,约有七千人。剩下的或还在路上,或在逃命的过程中与人群失散,后续要放出消息,并持续寻找患疫百姓的下落。
为免瘟疫继续扩散,此处用来安置患疫百姓的位置是提前选好的,位于沔州城外,远离各村落,但并不算偏僻,还算方便运送粮食药材。
甫一安置下来,常岁宁便让人按着肖旻给的那张预防药方熬煮了汤药,先分了每人一碗。
据众医士所知,此瘟疫并非人人都会在接触患病者之后便立即染上,这些百姓间仍有少许未曾染病之人,尤其是孩童,似乎更加不易染上此症。
而此药方虽无法医治瘟疫,但据孙大夫和医者们说,已患病者饮来也并无害处,且能在少许范围内缓解高烧症状带来的痛苦,于是大家决定,在医治瘟疫的法子尚未明晰之前,便先让百姓们暂时一并同服此方。
众医者们皆罩了特制的面纱,照料着那些百姓,并仔细察看他们的症状。
乔玉绵也跟着忙碌起来。
荠菜忍不住向自家大人夸赞:“大人家中这位阿姊,看似柔弱,就如池子里一朵小荷般,但做起事来却格外有主意,又有这般仁心,实在难得!”
说着,看了眼跟在乔玉绵身后忙前忙后的孙大夫,又感慨道:“且年纪轻轻,就收了徒,向来必然是天资出众,医术过人啊。”
她听大人提了一句,说乔娘子和格外怕生的那位,乃是师徒关系来着。
“阿姊天资出众不假。”常岁宁纠正道:“……但孙大夫才是师父。”
荠菜一愣,尴尬一笑:“……哈哈,属下就说呢!”
起先她也想过年纪大的那个是师父,但见那啥孙大夫,始终跟只家雀儿似得跟在乔家女郎后头,师父样儿一点没有,小徒弟感倒是很重……
荠菜刚要再说两句,只见一名身穿青色官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隔了数步,向常岁宁施礼。
荠菜便会意告退,自忙活去了。
常岁宁走到一旁,在简易的竹凳上坐下,抬手示意宋显也坐。
宋显施了一礼后,依言坐下,开口之际,声音艰涩沙哑:“今日若非常刺史赶到,宋某只怕已无命在……常刺史又救了在下一次。”
“宋大人今日也救下了许多百姓。”
常岁宁已经知晓了宋显今日的举动,以及事情的经过。
而此刻摆在宋显面前的,是此事带来的后果。
许多时候,死很简单,不过是一瞬间的念头上涌便可做下的决定,而活下来后,要面对的却有很多。
但宋显没有太多犹豫,夜色中,他对常岁宁道:“明日在下便动身回京去……”
“回京之后呢?”常岁宁问他。
“揭露韩国公李献制造瘟疫并屠杀百姓之恶行,求圣人给出公允处置——”
他口中的“求”,实则是一种变相的施压胁迫。
常岁宁听出来了他话中之意:“宋大人打算以御史之身死谏?”
“此乃身为御史之职责所在。”宋显面色苍白:“今日宋某本该死在汉水江畔,这条命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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