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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夜啼(二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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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装回了箱中。而缓过劲儿来的公孙念总算想起来给几人添了杯茶。

“是谁、在哪里给他开的?”裴霁舟问。

忙完的公孙念在床沿上坐下,轻轻握着丈夫那只因为剧痛而不停抽搐的手,她想了想,回道:“那药不是大夫开的,而是别人送的。”

“送的?”裴霁舟疑惑道,“谁送的?”

丈夫之前也只是顺口提了一嘴,公孙念实是想不起那人的名字。

“仔细回忆一下。”裴霁舟道,“哪怕知道他姓什么都行。”

“送你夫君药的人,或许就是杀害韩朝生和陶青时的凶手。”江瑟瑟亦道。

公孙念的压力突然就大了起来,她越是想从丈夫的话语中分离出有用的信息,便越觉得脑子是一团浆糊。

她想说自己真的不知道是谁,可抬起头时,便看到几双目光在殷切地看着自己,她不想让他们失望,又努力回忆了起来。

“对,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姓沈。”公孙念喊道,“应该也是个考生。”

“沈?”雷鸣朝手下要来了考生名录,“确定是姓沈?我看一下——参加科考的人中,姓沈的一共有——三十二人。”

“沈东河?”裴霁舟猜疑道。

“沈东河!”江瑟瑟几乎与之一同出声。

“——下官就这去挨个排查......”雷鸣未说完的话被卡在了喉中,他手指着沈姓那一列,惊奇地发现“沈东河”这个名字赫然在列,他讶然道,“还真有这么一个人,王爷和师妹你们二人真是神了!”

裴霁舟和江瑟瑟相视一眼,他二人并非神人,只是这一切都有迹可循罢了。

“雷寺正,不言,你二人赶紧去聚贤楼拿人。”裴霁舟下令道,“动手利索点儿,这次可没再出差错了!”

雷鸣和仇不言抱拳应是,两人随即走出房门点了一队人马朝着聚贤楼奔去。

然而两人并未在聚贤楼找到沈东河,但很快,他们便猜到了他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曲江池,果不其然,他们在曲江亭里找到了沈东河。

此时,沈东河正盘腿坐在亭中央,抱着一坛酒喝得正畅快,看到雷鸣等人后,他也不慌,只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便抱着酒坛又喝了起来。

“不好!”仇不言喊了一声,与此同时,雷鸣跑过去将沈东河怀里的酒坛子一脚踢进了水里。

沈东河看着溅起的水花趴在地上狂笑,他指着雷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仇不言则一掌拍在沈东河的后背。娇弱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哪能受得了武将这重重一掌,登时,沈东河便呕了一滩血出来。

雷鸣担心仇不言下手重了,道:“仇副将,你轻点儿,可别把他给拍死了。”

仇不言收手,胸有成竹地回道:“放心,我有分寸。”

而沈东河在咳了几声后,又抬起头望着二人笑,他下巴上还挂着血,在这昏暗的夜色下,显得极其瘆人。

“他是不是疯了?”雷鸣不确定地问道。

“他肯定以为自己快死了,觉得我们白忙活了一阵,想看我们的笑话罢了。”仇不言道,“他想得倒挺美,干了这么多丧尽天良之事,哪能让他这么轻易地死去。”

言罢,仇不言命人取了一水囊马尿来,并下令灌进沈东河的嘴里。

此时的沈东河趴在地上笑得都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几个衙役一起上前,摁肩的摁肩,抓头的抓头,灌尿的灌尿。

沈可河被逼着喝了一袋马尿,众衙役随即放了手,他便躬身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马尿有一股浓烈的臊臭气味,尽管沈东河极力想要将涌起的呕意压下去,奈何还是抵不过身体的本能反应,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连带着刚喝进肚中的酒和未消化的晚饭。

酸臭的气味提神醒脑,仇不言转过了身,雷鸣扇了下萦绕在鼻尖的臭味后,招了人来将沈东河给拖走了。

“放开我,让我去死!”深夜里,沈东河的哀嚎响彻湖岸,他肆意叫喊着世间的不公,“王法何在!天理何在!韩朝生凭什么是状元,陶青时何德何能在我之上?他们都是见不得人的老鼠,伙同着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蛀虫,霸占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该死,他们该死,你们也该死!”被拖向远处的沈东河的声音还回荡在夜空,“你们全部都该死!这世道乱了,乱了!”

“回去?”雷鸣掏了掏耳朵。

“回吧。”仇不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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