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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列五:山雨欲来风满楼(二)(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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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儿?我看你还年轻,应该还没说媒成亲吧?”

苏檀笑起来:“嗯……大概是差不多的意思吧,差不多。”

老艄公不理解:“什么叫差不多?”

“就是……”苏檀抬头看着天。

有孔明灯放起来了,缓慢的闪烁着划过长天夜色,与地上的河灯交相辉映。

“知道有这样一个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呢。”

老艄公恍然大悟:“哦!这是月老老早给你牵红线了呐!”

苏檀笑笑,没有说话。

他摸出一支笛子,试了试音,吹奏起来,气韵绵长的笛声中,塔希尔总觉得苏檀好像又有意无意地朝自己看了一眼。

是错觉吗?好像又不是。

在略显哀愁的笛声中,塔希尔的视野越飞越高。

他看到了流淌在水的光,飞在天上星星点点的灯,远处的万家灯火。

这就是赛里斯,真正的东方,苏檀归属的地方,是纸上的兰与竹,是玉牌上的三十六陂春水,白首想见江南,是苏偶尔会靠在窗前露出落寞神情思念着的故乡。

他一时间心脏紧缩得厉害,有些想哭。

幻觉结束了。

水乡的潮湿气味与黑夜的灯火尽数退散,塔希尔用力喘着气,感觉有些肢体好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变成了木偶,关节僵硬。

五位导师站在不远处,一人端着一方盒子,正面开着一个供手指伸进去的孔洞。

“站起来。”

塔希尔站起来,经历过幻觉,他现在的情绪出奇的平静,仿佛属于人类的情感都消失了。

导师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睛和脸颊上的泪痕,眉头微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注意不要掺杂过多个人情感,那会影响对事情的判断。”

塔希尔恭敬地低下头。

端着铁盒的人走过来,塔希尔顺从地伸出手指——断指很快。塔希尔先感知到了一刹那的灼热温度,紧接着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祝胜之酒麻痹的效力很好,痛楚并不明晰,甚至拿出来也没出多少血,焦化的皮肉阻止了血液的涌出。

导师给他撒上药粉包扎好:“你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这个过程,来吧,我们回到地面上去。”

地下圣堂有直达Valverde庄园最高点的通道,来到熟悉的制高点,踩上瞭望架,眺望托莱多的风景。

山上的托莱多城堡和大教堂,密密麻麻挤挨在一起的房子。他想起了幻觉中的江南水乡,真的,很不一样。

他张开双臂,一跃而下,耳畔是急速下坠的风声。

顺利落进柔软的草堆,塔希尔闻着干草的气味,一时间不想起来。

手指有些痛,无名指似乎还是完整的,可以动,但事实不是这样的,他被这残缺又好像完整的别扭感觉刺激得有些想哭,想在草堆里躲到地老天荒。

不知道等了多久,身上的茅草窸窸窣窣的被人拨动。

“塔希尔?”

“塔希尔!”

是苏檀在叫他。塔希尔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托莱多,但是他这会真的一点不想出来,躺着一动不动。

“塔希尔?”苏檀小声叫着,先敲了敲草堆的木框,半天没反应。动手拨开厚厚的草堆,发现了草堆下蜷着身子的塔希尔,他一副已经哭了的沮丧苦瓜脸。

苏檀舒了一口气,伸手挠挠他的肩膀:“起来嘛。”

塔希尔不起。

苏檀干脆俯身双手叉过塔希尔腋下,像抱小孩一样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拍拍:“没事啊,没事的。”

苏檀其实也不理解西班牙兄弟会为何在袖剑已经改良的情况下,还非要保留这一不人道还容易暴露刺客身份的传统,思来想去,感觉或许是因为西班牙人民崇教风气浓厚,有宗教裁判所这样的存在,信教更喜欢遵循传统,这样的风气也深刻影响到了西班牙兄弟会,反正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那就一直维持下去吧。

苏檀抱着塔希尔摸摸头,又拍着背哄了好久好久,哄得快有点失去耐性了,塔希尔终于缓过来,说想吃烤鸡。

苏檀摸着他脑袋说回去给你做,塔希尔这才跨出草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苦瓜脸变甜瓜了,跟着苏檀走。

“师父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当然是受导师的邀请。”

“为什么师兄没有断指?”

“他的鹰眼能力很差很差,比你差远了,所以他没来Valverde庄园学习过,只是兄弟会传递情报侦查的线报人员,线报人员是不用断指的,只有精锐刺客才会。”苏檀忽然拉过他的左手,仔细看了下包扎好的伤口,评价是包扎的手艺还不错,手熟尔。

“记住这些天不要碰水,伤口发痒也不要去挠,注意卫生。”

“知道了。”

塔希尔仍旧不喜欢自己包着纱布的无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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