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2 / 2）

今天晚上能成不？”

云黎嘘了声：“别胡说啊。”

沈兆书开车来接她，已经到了。

他今天穿的休闲，一件灰色大衣，特意起身为她开门。

“你今天刚回来吗？”云黎系上安全带，转头问他。

云黎完全不知道他的行程，所以他下午打电话来时她愣了几秒，当时心沉沉的往下顿了两下，忍不住在想，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有第一时间和她说。

顿时这个想法又被她自己否定掉。

他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他的行程，确实没必要什么都告诉她。

可失望难免。

这种心情始终萦绕在她心头上。

“昨天晚上到的。”沈兆书回答，接着他想到什么，又解释说：“到的时候快凌晨了，就没打扰你。”

云黎笑了笑，点头。

本来以为沈兆书请她吃饭，会去西餐厅之类，谁知道他带她来了一家新开的湘菜馆。

云黎抬头看招牌，眼神询问，他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上次带他来吃湘菜，他辣得满头大汗，最后也没吃上几口，云黎本来还反思下次不吃这类，没想到他又带她来这里。

“我承认，我是不习惯。”沈兆书很坦然，他看着云黎的眼睛：“但为你过生日，我尊重你的喜好。”

云黎下意识想说，她的喜好也不是这个。

比起湘菜川菜这类，她的口味更偏苏帮菜，特别是越长大越不能吃辣，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上次请他，是想尝尝鲜。

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云黎低声说了句“谢谢”。

这顿饭吃得依旧很平静。

尽管和后厨说少放点辣，但湘菜的水平就摆在那里，再微辣也是——

点了五六个菜，沈兆书没吃几口，云黎胃口也没多大，几盘菜看上去像没动。

吃完饭已经快八点，沈兆书订了场电影，电影院正好就在附近。

是新上映的一部爱情片。

底层苦难人民的爱情，总是在苦涩的生活中寻找一点甜，云黎看得揪心，整个心思被吸引过去，也没多余注意其它。

电影结束后，沈兆书送云黎回工作室。

外面开始下雨，似乎是为了迎合电影低落的情绪，语气飘落在车窗上，是这边一贯的阴雨绵绵。

沈兆书停车，他从后座拿了一个小袋子过来，笑着对云黎说：“生日快乐。”

“这次回去，特地给你带的生日礼物。”

袋子上的品牌LOGO很显眼，已经给这份礼物定下了它的价值基调。

想起沈兆书离开前说回来有话和她说，现在他看起来像完全忘了这件事，云黎看着礼物，顿了下，摇头，没接。

“还没看是什么呢。”沈兆书笑：“怎么知道不喜欢？”

“太贵重了。”云黎实话实话。

并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普通朋友之间，没办法心安理得接受这样贵重的礼物，哪怕是以生日的名义，云黎也会想怎么去还礼。

她不喜欢这样的压力。

沈兆书有些无奈。

他甚至都猜到了云黎会拒绝。

云黎的性格平淡，总是很安静，和她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话题，对待接近她的人，警惕心放得重，不管是送礼物还是收礼物，都把握着严格的边界线。

沈兆书没有再坚持。

他手捏了捏袋子，又收了回来，脸上笑容温柔，依旧保持他的得体绅士。

后备箱还放着一束花。

粉色玫瑰。

云黎想了想，还是收下了他的花。

“谢谢。”云黎笑了下：“花很漂亮。”

她抬眼看过去，对上他的眸光，空气中的微尘在视线里悬浮，云黎收回目光，垂眼看着手上的花束。

粉色荔枝般漂亮的颜色，每一朵都开得大气，娇艳，夺目。

漂亮归漂亮——

她没有那么喜欢玫瑰。

云黎进到工作室，木桌上放着那张画着铃兰花的图纸，她视线停在上面，突然就想起，在李家老宅里，那大片大片的铃兰。

现在应该已经到花期了吧。

阳光下摇曳的白色铃兰，小巧的铃铛挂在枝头，纯净的白色和绿色交相辉映，一个个小铃铛好像在她耳边摇荡。

云黎把玫瑰花束放下，她坐在木桌前，拿出工具，戴上她的工作手套。

她忽然想尽快把这个摆件雕出来。

窗外的风吹动她脸颊发丝，发尾微微扫过。

切割声中，木屑落在她手背指缝，云黎视线停在上面，所有心思都落了下去。

暮色渐沉。

云黎在木桌前几乎坐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