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敢为天下先（1 / 3）

小破庙的简朴寝室内，一个长相清秀正是碧玉年华的少女躺在铺着草席的小床上，白色长裙裙摆的白纱垂落至地上。

陶言之端着刚煎好的药缓缓走入，轻放在木桌上，心疼地自言自语道：“这些药可是老头我三分之一的积蓄啊。”

恰好走入的楚辞秋笑了笑，凑过来坐下：“老头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好好歇歇，总是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干嘛？就当是积积善德呗。”话音未落，陶言之已经抄起扫帚，楚辞秋见状迅速开溜。

“老头，别恼，我说的都是大道理。”

陶言之却没有如楚辞秋预料之中那般追过来，只是叹气道：“你小子懂什么，也不想想我存这些钱是为了谁?不趁着还能动动筋骨，好好去挣些细柳钱，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屯够你小子娶媳妇的钱。”

楚辞秋在门外探出一个头，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床上不是躺着一个吗？实在不行我给她娶了呗。”

陶言之愣了愣，恍惚地自言自语道：“可这也不行啊！”

陶言之看了一眼还没清醒的小姑娘，纠结着最终也没有开口，只是将晾好的药从少女的朱唇灌入。

那夜，楚辞秋见陶言之破天荒地打开了一整坛酿了好几年的松花酒，独自在院中品味，月光与老头在那一刻看起来都很孤单，最后楚辞秋将酩酊大醉的陶言之扛回了房，而那个总是在墙上偷看的姑娘就这样得救且住了下来。

第一天，楚辞秋问女孩叫什么，女孩说不知道。楚辞秋惊讶一阵子，说既然这样，以后就叫你阿司吧，女孩点点头，嘴里重复了几次“阿司”。

少年又问之前你怎么总是偷看我，我那么好看吗？女孩显然十分不知所措，惊恐万分的说了不知道多少次“没有，真的没有。”少年问没有什么，女孩沉默了。

生活和从前一般无二，只不过多了阿司，麻烦多了些，可少年觉得生活也变有意思了好多，却又不知道为何。

一周已过，楚辞秋陪阿司在院子里种下一株枫树幼苗，不知何时能长大。

半月已过，楚辞秋和陶言之上山捉灵鸡，那技术活将陶言之震惊的同时，也被那场大雨淋了个落鸡汤，回来后得了风寒，额头异常地热。

陶言之那夜在风雨中敲遍了那个小城的药铺大门，阿司候在床头，彻夜未眠。

陶言之回来时已经不知是何时，看了一眼阿司，忙不迭地去剪药，阿司又小碎步跑来帮忙。

药煎好时，陶言之数了数这女孩来了之后自己叹了多少次气，最后又是长长一叹：“若你还能活久些，倒也未必不是好事。”阿司盛药的手明显一顿。

“你的灵心被那几个修士夺了吧？先前我给你喂的药都是些灵气充沛的药物，而后给你施了些小术法，让你那灵族特殊的‘回光返照’生效，只是为了不让那小子心里觉得有愧。”

阿司盛好了药，露出微笑：“多谢陶爷爷让阿司多活两个月，阿司也不悔了。”

“悔不悔的你自己才懂，老头子我就不多管那么多了。话说回来，那小子问你谁伤的你，你为什么不将那几个归虚的修士抖搂出来?”

阿司还是笑得很和煦，开口道：“我知道如果我说出来，将来他肯定有能力去报复那几人。可是他说‘修炼有什么好的，能和老头还有阿司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就算陶爷爷你说我病死了，他也还能像现在一样平凡的活着。”

陶言之瞥了眼寝室内的楚辞秋，苦笑道：“所以你这小姑娘很对老头我的胃口啊，可惜不能给楚小子当个媳妇。”

阿司红着脸，端着药进屋，给楚辞秋喂下

只是老头好像看到少年恍惚中手动了动。

万物可通灵，与妖族不同，灵族修行缓慢，大多只是会些低微的术法，但灵族生而有灵心，对修士来说价值颇高，历年来被屠戮了不知多少。

而灵族天生有一灵技，无生机时仍有机会复生一个月，这被天下人称为“回光返照”。

一个月后，少女“病逝”，楚辞秋并未流露出伤心的模样，却也没有说话，嘴里呢喃道：“我没骗你，我心眼真的很小，但是心更小。”

——

“阿司你别抢我鸡腿啊，我心眼很小的，到时候报复你。”

“你这么大大咧咧的人怎么可能心眼小?”

因我心太小，从此天下再无人入我心。

入夜了，云丛间的亭子，仍有两个身影驻足。

夜幕之下，漫天星河垂过，点点星光在少年眼中闪烁。

少年遥望着此刻似乎从未存在过的云梦，此刻那座不知长几许的云桥也在这片天地中消失，但是少年丝毫没有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因为，有个老人，长久地留在了异乡。

少年的眼眸深邃却又略显无神，那瘦削而有力的双手轻轻负于身后，纹丝不动。

景华静静地立在一旁，并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