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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执第三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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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便要拔营。须弥的商队会在驮兽的脖子上挂一枚大大的铃铛,走起路来也叮叮当当地响——听他们说,这是为了进沙漠的时候不和商队走散。

我抚摸着它还算柔顺的毛发,驮兽黑亮亮的大眼睛很温顺地看着我,实在很难想象这个大家伙走在沙漠里的样子:据摩尔莎说,须弥的沙漠是个十分炎热的地方,四处是细碎的流沙,在阳光下就像会反光的金子。

我们一路相谈甚欢,但还未行至关卡,我们就遇到了第一个问题:他们身为须弥的跨境商队,身上佩戴的皆为防身的长刀与弩弓,在璃月肯定是要登记入册的,过了关卡就要盘查货物,我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人要怎么混进他们的商队里进去呢?

摩尔莎很是懊恼:“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见多识广的老爹倒是看上去很平静,他扭过头问我:“要解决倒也不难,咱们走小路罢。你还记得怎么用神之眼吗?”

这我倒是很清楚——从黑暗中醒过来后,这枚神之眼便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我也曾动用过它的力量取暖照明,基本的防身是没有问题的。

但我诧异的是老爹对我的态度:昨夜我与他并肩谈话,这位老人展现了不同于常人的见多识广与敏锐恐怕的洞察力,相谈几轮下来,他认为我如果不是一名研究古文字的璃月学者,就是一名来自过去的人。

后面得出的这个结论将我吓了一跳,但细想之下,竟也有些情理可言。

“我不关心你的过去,这支商队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包括我。”他道,“你如果是一名学者,那么最好不过;如果你来自过去,那么我必须告诉你,你要做好一切与你的时代有所不同的转变——你的家人、朋友,或许都已经不复存在。”

我听着这句话只感觉心头酸酸的,有些难过。

我醒来的时候没有过去、没有名字,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若我曾有要好的家人、朋友,当我想起一切后得知他们已经不在了,那我岂不是要难过死了?

但是这种酸涩的感觉只出现了一瞬,便又消散了。

看着我懵懵懂懂又若有所思的样子,老爹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是一粒种子,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有的正值青春年华,茁壮成长;有的却已行至暮年,垂垂老矣。”

“若你来自过去,也不必悲叹,你已经比旁人拥有了更长的生命,就让你的种子继续成长起来吧。”

有了老爹的指令,商队便行至小路,从密林之间穿过去,不晓得走了几天几夜,在拨开密林枝桠后,我们看见的是一座分崩离析的、无比荒凉的废弃城邦,城中杂草丛生,早已看不出半分往日繁华,地上也蓄满了小小的水洼,让我们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为了避开关口的层层盘查,在小路上遇到野兽与魔物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不过我拥有神之眼,要对付这些魔物就简单多了。我们此行一路向东,因此穿过的溪谷、密林也很多;商队停下来休整的时候,摩法瑞继续央我教他识辨古文字——老爹对外宣称我过去可能是一位研究璃月古文字的学者,这个身份给我行了极大的方便,商队的人不仅对我恭敬了不少,就连摩法瑞与摩尔莎兄妹也争着要当我的学生。

老爹好笑地勒住缰绳,一脚踹到摩法瑞的屁股上:“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好学,快去拾柴火来。我们在这里休整一下,吃过午饭后再走。”

小灰一直害怕自己会被抓去做红烧兔肉,每次一到饭点就溜得没影了,等我们吃完了又会屁颠屁颠地跑回来,实在是很有灵性。我也不拦它,在喂过驮兽后便一个人到四处逛了逛。

不知为何,这处破落的城邦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很熟悉——就像我曾经在这里出生长大一般的熟悉,但看着这座石筑的城邦又觉得好陌生,就好像按照地址去了一个地方,结果发现此处已经大变样了一般。

我曾委婉地问过老爹,但得到的回复却很是模糊:“没有人知道这座城邦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最少也是五百年前的事了罢,还有谁会记得呢?”

我怔怔地看着那道几乎看不出原本形状的城门,一瞬间似乎有很多想法,但在细想之下又忘了,教我实在猜不到自己与这座破败了百余年的城邦究竟有何渊源。不知道在这里发呆了多久,等到他们将一切都置办妥当后,摩尔莎跑来喊我回去吃饭,在看清我的时候吓了一跳:“你哭了?!”

我下意识一抹脸颊,居然竟已布满泪痕。

而我却连泪水从何而来都说不上来。

我垂下眼,绞尽脑汁地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是风...风把脏东西吹到眼睛里了。”

摩尔莎有些担忧地看着我:“那我给你吹吹?”

我摇摇头,返过身子慢慢地往营地走。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让我觉得悲伤又怅然,就像在看一场遥远的遗梦;要离开前,我特意又偷偷折返回来看了它一眼,将一支摇曳的小野花小心翼翼地藏入怀中,心中竟颇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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