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命的重量。（1 / 2）

头顶，象征死亡的红色光线熄灭。

空气中，刺耳的警报终于停止。

人们仿佛还能听到，一个人不断高喊着，“第一战线，永不后退!”

向死而生。

死的是他，生还下来的是所有人。

街上的、楼道里躲藏的老百姓，所有人都朝着那四分五裂带来希望的身体，深深一礼。

有人大哭跪拜。

有人庄重鞠躬。

这个世界习惯了死亡，但第一战线的死亡，每次都是这般，伟大的让人无法理解。

一旁的母亲挨在他身边，伸出布满伤痕和老茧的手，捏了捏儿子饱满坚硬的仿佛石块似的肩膀。

“去看看你的老师吧，他给你上了最后一课。”

陈长歌迈不开脚，鞋子沉重的仿佛有大石坠着。

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违背自己的生存本能，明知赴死也要刺出燃烧自己的一击。

明明他也有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家人，身为上品武者，这世界少有的，精英中的精英，他怎么就选择这样的结局?

莫名的，他想到母亲的话，父亲死之前死死挡在自己藏身处。

即便被妖兽撕咬啃食大半身体，他的身体都死死卡住那道缝隙。

陈长歌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王书礼身边，这位刚刚还满怀壮志，看见自己仿佛看见希望的大校长，永远闭上了双眼。

血尚温。

嘴角还是笑着的。

一段听了就让人感到温暖，满怀希望的音乐响起。

发出声音的位置，在王书礼胸口。

“小伙子，你是十七中的学生，要么你替王校长回一下吧?”

一位来不及跑的老奶奶，看向陈长歌，眼中带着感激，将手机递了过来。

陈长歌很拒绝这样做，不是隐私，他怕面对比隐私更沉重的东西!

不过，他还是接过手机，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丧良心的偷英雄的手机，他想替王书礼保存好。

就在这时，温暖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本能的陈长歌扫过信息。

雯雯:爸，今天我毕业，说好的来看我，不许食言!

雯雯:我现在是三号，你不过来给我加油，我就不选你心心念念的第一战线了，可别惦念你的破十七中了，

追光者:行，爸请假也会去!

雯雯:嘿嘿，这还差不多。

雯雯:爸，好像有妖兽入侵了，还是上品，你可别再去了!上次去一次，到晚上你就咳嗽。

雯雯:爸，好像是两只，你没去呢吧?

雯雯:爸，那个不是你吧，你回话啊!

雯雯:绝对不是你。

雯雯:你不可能那么快就到的!

雯雯:求你了，回话啊，你别吓我!

这就是陈长歌不想面对，比隐私沉重百倍的东西。

亲人的爱。

他不敢想，自己没了母亲，母亲没了自己，两人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陈长歌想到小时候，能看到母亲对着父亲相框，一边吧自己的成长分享，一边眼泪流淌。

面对自己的关心，她总是背过身，擦干眼泪，然后笑着说没事。

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磅礴大雨，而是一生的潮湿。

这个能在一中拿下保送名额的天才，她的父亲再也不能回她的消息了。

听说，王书礼的妻子也死在妖兽之灾。

也就是说，这个天才，以后就算取得多耀眼的成绩，最为她自豪的两个人，永远不能永远不能给予她任何反馈。

不敢面对。

但他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就算她会恨自己。

追光者:对不起

雯雯:你是谁，我爸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雯雯:你告诉他，我以后再也不拿第一战线开玩笑了，他也别吓我了好不好!

那边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或者说，有些视频，她已经清楚的看见了，她只是无法相信，那些狗屁东西……是现实。

陈长歌犹豫着怎样回答，对面的语音请求发过来了，没有发视频，是因为不想看到某些画面么，不清楚。

“我是你父亲的学……”

“爸你接电话，爸，你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你根本不可能到那里的，你没那么快的!”

对面有些破音，即便这样声音也很好听，像一只呼唤父母的雏鸟。

陈长歌沉默了一下，对准王书礼，周围的人群知道这是王书礼的女儿，对着手机跪拜下去。

语音转视频。

等待许久，对面也犹豫了许久，然后接通。

寂静无声。

陈长歌没敢看那女孩的脸，但能感受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