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1 / 3）

07

以楚一逍对此项的知识储备，听秦志明这么一说，她就猜测得差不多了。

果然，是有东西从中作梗。

虽然胡胥的年龄目前成谜，看着脾气还不大好，但如果要问他的修炼方法，应该也是偏向正派一些的。和人们的刻板印象不同，不是往深山老林瀑布悬崖里一坐十几年才是修炼，精怪们的修炼方法各不相同，良莠不齐。正如人类社会也有人会走捷径一样，有的精怪老实修炼，有的精怪胡作非为，而看秦志明的经历，他碰到的那位“仁兄”，估计是用了近似后者的修炼方法，除了采天地精华外，还要借人的精气。

而人最容易动气的时候，就是打架的时候。面红耳赤，怒上眉梢，真气就从七窍往外飘散，打得越凶气越盛，该仁兄就可以在旁边大肆进补了。他从中受益，无怪要追着挑拨拱火。

“也不能说他针对你，他之前应该不认识你。”楚一逍淡淡道：“只有秦老师你一拱火就跟人打起来啊。其他人都想着忍忍就算了。”

秦志明恍惚：“……”

楚一逍又淡淡说：“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吧。前头你揪我领子，怪不好的。”

秦志明能说什么呢。被学生撞见偷偷来这里，还被直接教育了，一时只能讪讪道：“不好意思。”

不过他除了拉架，还真没对自己学生动过手，平时骂人最多是看到自己课上一大堆低头玩手机的屡教不改，所以特别不爽。总的来说，就是个脾气很差的普通人，不算好，自然也不算穷凶极恶。

胡胥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小新人还挺记仇。

既然找到症结，接下来就是要解决问题。虽这地方五大门多，但也不代表没有别种精怪了，总之得碰到才能确认到底是哪门哪派或者野路子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秦志明坐在沙发上，衣角染了不少灰尘，总感觉这会客室不知道多少年没使用过，“那，酬劳要怎么……”

他到现在看着也不是很信，只不过死马当活马医了，毕竟现在中医检查不出问题还好，再这么打下去骨科医院就得检查出问题了……

胡胥喜滋滋地把他的话堵回去：“不用，免费，不拿你一针一线。但你得承诺，事后给报恩单摁个红手印。”

秦志明茫然：“报恩单？？”

胡胥状似不经意道：“当然，你要是非常感谢我们，实在很想送布匾，单位也不会拒绝。”

秦志明：“……”

唐小果周末突击背题典，效果显著，现在立马想起来报恩单是什么了。在长约五六寸、宽约三四寸的黄纸上面写着“胡大仙爷”、“专案组”、“有求必应”、“心诚则灵”等等字，再把自己的大名落款“报恩人秦志明叩”，颇具古风，但有点太古风了，不太适应21世纪社会，容易被举报封建迷信……

现在专案组用的报恩单都是统一宋体五号印刷出来的，让人在上面摁个手印就行，不是为了张贴出去，是为了给业内的同行看，撑撑场面。

布匾比报恩单再隆重点。非要比喻的话，跟宠物医院里的那些“拆蛋专家”“救我狗命”的锦旗差不多性质。

都暗示到这种程度，秦志明一个大学教师怎么还会不懂：“我回去就找手艺人定制。”

“一言为定。”胡胥看着他，可能是因为光线原因，瞳孔缩得有点小，“现在，把你的头发斩下来一截给我。五日之后，前来还愿。”

秦志明被他盯得后背发汗，赶紧把头发剪了一截下来，平放到桌上。

“……”

客户离开了。

大部分精怪都容易脸盲，用头发能很好地混淆它们的认知，楚一逍看着那撮短短的头发，有点在意秦老师那岌岌可危的发际线，“要是客户是个秃头，那怎么办？”

“方法总比困难多。”胡胥说，“那随便取点心尖血也行。”

楚一逍：“噢，这样。”

唐小果：“喂，不管随便取还是认真取都会死人的吧！！”

“……”

不管怎么说，现在支线任务多了一个。或者换句话说，这件事变成了主线任务。

据胡胥所说，“主动前去处理”和“受到他人委托”，这两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像他之前那样四处出外勤，属于前者，方才秦志明找来，就是属于后者了。

后者被称为“祈愿”，有名气的寺庙道观别说外出揽活干了，是连信众祈愿都万万处理不过来的，这也是业内一个不成文的评价标准。

而且祈愿不仅要还愿，说不定报恩人一个感激，还会做口引或者助善的。“口引”就是帮忙宣传，“助善”就是来专案组当义工。

好久才来一个客户，胡胥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上去了，“待到名声再度复兴，澄江人口口相传，到时我们就趁势发展信众，从此香火功德经费通通不愁……”

“领导，不要再说了。什么信众？”楚一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