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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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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安一只手按在身后,懒懒散散、无形无款地仰头看身侧的人。另一只手指向焦土荒原,道:“从前这里‘春山如黛草如烟’,瀑布自九天落下,天河水孕养了一座世外桃源;眼下只剩寥寥长风,荒荒油云,焦土万里。”她手指遥遥一指,“还有个更棘手的。”

昆仑澜海极目远眺,透过缭绕的薄雾,隐约可见那是一片血红的海。他道:“即生心魔,找到关窍,除了便是。”

柳安安闻他语气轻松,眼珠朝他面上一瞟——面色全不似语气那般轻松。大概,这一点,他自己就做不到。

“这么简单?”柳安安抱臂笑道,“敢为少域主可有心魔?”

“凡事修心者,一脚迈入仙门,心魔便随之而生,心魔不除,修为便止步不前。”昆仑澜海道:“此乃圣天门大长老楚西山所言。”

看来是有了。柳安安在心里叹了口气,似是漫不经心道:“还未见过少域主的玉心。”

昆仑澜海知她脾性,自相识以来,她一项如此,离经叛道,不拘一格。他不以为忤,抬手,掌心凝出一颗碧蓝珠子,下一刻,一道金光倏然扎向碧蓝珠子。

昆仑澜海心头惊悸,五指蓦地收拢,但就在刹那间金光没入碧蓝珠子,金光拖曳着两条长须,柳安安纵身跃起一把抓住长须。须臾间一鱼一人已入碧蓝玉心。

昆仑澜海:“……”

手指攥拢,珠子消散成一片荧光。心尖悸动愈甚,经脉隐约有沸腾之势,昆仑澜海一手捂住心口,神识追着那缕金光入了玉心。

——

清波粼粼的汪洋之上,一方孤岛浮于半空空。茂如华盖的碧桃树,树根盘缠着块块垒土,根须直垂海面。孤岛上,一树、一屋、一剑。

柳安安脚尖轻点碧水,展臂如翱翔的飞鹰一般,滑向孤岛。

清风袭来,碧桃自落。飞花如雪,萦绕身周。

人落在孤岛的瞬间,结界倏然张开。立在屋旁的七星剑发出铮然之声,警告擅闯的人就此停步不要靠近。

柳安安负手立在孤岛边缘,结界裹挟着星文剑凛冽的剑意,将这方小院保护其中岿然不动。她不得进一步。

她仰头,碧桃树花开似火,半边树荫笼罩住半边屋舍,视线穿过结界,院子与屋内情形清晰可见。树下有秋千,几只母鸡围着树根捡地上的砂子吃。屋舍旁边种着两畦菜,屋舍前有一方木架,上面铺着晒干的草药。烟囱上青烟袅袅,人影在厨房的来回走动,有瓠瓢从锅中舀水的声音传出。

“花婶!”一道稚嫩的声音突兀地崩出来,柳安安眉心一跳,转头看向孤岛另一头。

六七岁的稚童,手里提着一只羽毛烧了一半的雉鸡跑来,小眼睛里蹦着兴奋的光芒,他赤着脚,一手抓着一把漂亮鲜艳的尾羽,一只手提着鸡,边跑边喊:“花婶!碧桃姐姐!小龙哥哥!我抓到雉鸡了!”

房屋的门吱哟一声推开,人还未迈出门声音先传了出来。“天柱啊——碧桃和小龙还未回来。”

女人话落,一对身影从稚童身后出现——两个孩子均是八九岁的模样,女孩玉雪可爱,只是脸上表情凶巴巴的,一只手拎着男孩的耳朵。

“娘,小弟又打架!”女孩仰头朝院子里喊。

“不是我先动手,是……哎哟好姐姐快放手疼死了!”男孩被揪着耳朵,疼的一张脸皱成一团。即便如此,依旧能看出两个人的相貌有五六分相像。

姐弟俩吵吵闹闹朝院门那边走,龇牙咧嘴的男孩睁眼看见前面的稚童,立即笑起来。

“天柱又给姐姐送聘礼来了。”他瞟一眼半秃的野鸡,笑声更大了。“还是个秃毛野鸡。”

稚童蓦然回首,看见女孩儿,顿时眉开眼笑:“碧桃姐姐!”他将野鸡递上前。“给你的,我抓的。”

女孩儿松开弟弟的耳朵,瞧见前方的人,脸上晕开笑意,接过野鸡,仔细瞧了瞧问道:“烧过了?”

“嗯,爷爷说不让烧,给扒出来了,要煮着吃,我偷拿出来了。”天柱得意地说。他脸虽稚嫩,个头却与姐弟俩差不多。“小龙哥哥又打架了?”他小声问碧桃。

小龙大步从两人身边走过去,偏头哼了天柱一声。“跟屁虫!”

“我不是!”天柱喊道。小龙伸手要抓天柱,碧桃眼疾手快,把天柱往自己身后一塞,“再闹真揍你了!”

小龙缩着脖子怪叫着跑进院子里:“娘!姐姐又打我!”

花婶翻着架子上的草药,只抿嘴笑,并不搭理谁。温暖的日光下,年愈三十的妇人,长得神清骨秀,气质飘萧,浑不似一个寻常理家的妇人。

三个孩子涌进院子里。碧桃指挥天柱在树下挖坑,让小龙去后院摘大树叶,她则三两下把野鸡毛拔的漫天飞舞。

小龙头顶树叶回来,瞧见姐姐处理野鸡的老道手法,吓得脚步放轻,不敢吱声,生怕姐姐一言不合把他的毛也扒光了。

花婶用佐料腌制了野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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