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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若尔热城门(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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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0年3月17日。

若尔热城门前一如既往的排起了长队,全都是些等待入城的平民。有人在自己家乡混不下去而在外流浪,有人则是想寻求财富主动打拼。在这里,不再有好坏之分,所有人都会被若尔热这个大染缸变得面目全非。

这里是若尔热,鲁梅尔的王城,希尔兰德最大的城市之一,它拥有无穷的财富与无尽的劳力,以及,取之不竭的机遇。

在这条熙熙攘攘的队伍的中间,有一名乍看之下并不起眼的年轻人。那人身高相当突出,比前一个中年男人高了大半个头,穿着简朴的亚麻布外套和深色亚麻布长裤,提着一个20寸的牛皮旧手提箱,深栗色的卷曲头发堪堪及肩,同样用一条亚麻布系成低马尾。那人的相貌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来说只是清秀,但却有着一双明净的湖蓝色眼睛。

年轻人身上有种淡淡的书卷气,和这身农民装束看起来不太搭,让人不禁联想这家伙会不会边犁地边拿着本蒙田的随笔当做消遣。

“终于……过了这么久,终于来到这里了。”小声呢喃着。无可否认的是,这是一个相当清澈的声音——这是个姑娘,一个身量颀长的姑娘。她抚摸了一下胸口,在等待入城的漫长时间里,她不由回得想起她的故乡,她已经离家半年了。

她在椴花村出生长大。

那是一个很小的只有百来口人的村子,临近令人闻之色变的迷雾森林,一个对于希尔兰德来说很奇妙的存在,因为那里只有女人。整个椴花村被一种神秘的屏障隔绝开来,进出需要念诵咒语才可通行,而女人们只有在18岁生日那天,才能得知咒语。也就是说,在椴花村,只有18岁及以上的女人才有资格接触外面的世界,她们已经长大,有了一定的判断能力以及生育能力。

——椴花村要延续后代,只能出去找到孩子所需的另外一半原料,村里是不允许男人涉足的,他们也不应该知道椴花村的独特之处。另一方面,椴花村的人从来没有生下过男婴。

当然,不会所有人都选择生育,她们有选择生与不生的权利,也有接触外界的权利。她们回来时偶尔会带着一些来自外界的女孩,女孩们也许是被生身父母遗弃、也许是出了事成了孤儿。生育与收养是维持椴花村的方式,也让她们得以一代代传承下去。

她想起自己的朋友佐伊,佐伊是全村最出色的钟表匠,被捡回来时只有两岁。

当她们十八岁后,在外界过得怎么样,大多就是她们自己的事情了。

曾经有被所谓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差点向一个男人透露了村子的秘密,但听“妈妈”们说,她受到了惩处。

妈妈,是椴花村的人们对上一辈的人统一的称呼,只不过与真正的生身母亲区别在于,这里的“妈妈”前会加上名字。

不过,这个年轻姑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妈妈。她的母亲早在她刚出生时就难产死去,她对母亲没有多少记忆,至于父亲,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椴花村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们的父亲是谁,她们也不需要父亲。如果不是她18岁第一次出村前,村里的玛丽安娜长老告诉她,“外面的人都有父亲,也知道他们的父亲是谁。不要透露出你和他们不一样”,她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个词语。

她无母无父,但她有很多“妈妈”。比如玛丽安娜长老,她是从小就抚养她照顾她的玛丽安娜妈妈,温柔和善但相当紧守底线;还有负责教授下一代小孩的奥蒂列特妈妈和索菲亚妈妈,她们既会教授科学也教授神学,但她们会把两者分得清清楚楚不容混淆;教她耕种和狩猎的采丽妈妈,她现在的一身技艺都是向她学来的,不过在离开之前她对自己说,自己很早就已经超越她了……

她已经放下的手重新抚上胸口,那里的衣服下面藏着她珍贵的东西,一个玫瑰形状的金项链。那是临行前玛丽安娜妈妈亲自给她的。

它不能被别人看见,一个乡下姑娘甚至不应该认识黄金。

玫瑰,是真理之神的象征、神徽。她一路上参拜过的所有教堂都种植了玫瑰,礼拜堂的照壁上同样会镌刻着不同材质不同大小相同造型的白玫瑰。

不过在椴花村的圣玛丽安娜教堂里,那面照壁刻的是镂空玫瑰,照壁后是长明灯。平心而论她更喜欢这样的设计,蜡烛暖黄色的灯光透过镂空玫瑰洒下的光辉,让人身心宁静舒缓,仿佛连灵魂都得到了洗涤。

这件吊坠正是一件存放在圣玛丽安娜教堂里的圣物。所谓圣物,是传说中储藏着神圣力量的物品,只能放在教堂里,它们也的确有着超乎想象的神奇力量。听长辈说,这个吊坠还是从圣玛丽安娜处传承下来的。

圣玛丽安娜是椴花村的开拓者之一,也是初代长老会成员,自那以后,每一任大长老的名字都是玛丽安娜。当然,大多数长老的名字都是后来改的,这个村子不喜欢重名,每一个人都独一无二。

她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等进城找到旅店后,就给玛丽安娜妈妈写封信吧。嗯,还是寄到伯顿村,佐伊她们每周一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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