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3）

魔后注视着她，目光温柔而明亮，巫棠在这样的目光下凝神细思，很快，额头上沁出了一层汗水。

“百姓最重要，因为……”巫棠道，“因为百姓最弱小，就像一个家庭里，受到最多呵护的，往往是最幼小的孩子一样，如果不这样做，那他们就会处境艰难，过得很不好。”

这番话是边想边说出来的。

魔后微微点头，露出了赞许的目光，道：“然后呢？”

还有然后？巫棠暗暗叫苦，只能继续道：“百姓是魔界的一部分，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所以我们必须善待百姓……”

话未说完，她的脸已经红了，巫棠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古板迂腐的老学究，在用僵硬的声音给君主念着书上的文字。

“很好，还有呢？”

“……没有了，”巫棠老老实实地答道，“想不出来了，我只能说出这么多。”

魔后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就连周围的侍女们，也是一幅忍俊不禁的模样。

“皇族之所以要以百姓为重，是因为魔界的皇族，就是为了百姓而存在的，百姓生则皇族生，百姓死则皇族死，所以，百姓的利益，重于一切。”

此时，魔后的目光，带着难以说清的忧愁与孤独。

巫棠懵懂地点头，在内心深处咀嚼着魔后的这句话。

“所以，丈夫与子女的利益，也必须往后排。阿棠，我问问你，如果哪天考验真的降临了，你该怎么办呢？”

巫棠一怔，道：“陛下，什么考验？”

“大公子与百姓，你总要选择一个。”

为什么会有这种考验？巫棠本能地否认道：“陛下，大公子是储君，储君与百姓怎么可能冲突呢？我完全可以两个都选。”

就像魔后与百姓也不可能相冲突一样。

魔后却道：“大公子走了多少年了？”

巫棠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一阵静默后，她迟疑着开口：“大公子他……他只是爱玩而已，等到他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了，嗯，我小的时候，也很爱玩。”

魔后道：“可是你小的时候，却不会偷偷跑到人间去玩。”

“他毕竟是男人。”巫棠的声音有气无力。

“他除了是男人之外，还是魔界的储君，”魔后轻声道，“而我，除了是魔界的皇后之外，还是他的母亲。”

那她呢。

随着魔后的话语，巫棠的脑中一下出现了这个问题——她对于魔界来说是什么，她对于大公子来说，又是什么？

“你不担心么？”

魔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巫棠顿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担心……”她喃喃道，“担心是担心的，他刚走的时候，我睡不着觉，也不敢睡，因为总觉得他会偷偷回来见我一面，怕睡着了，就见不着他了。”

“可是，不管我怎么等，也看不到他的影子。后来，我才明白过来，他的确是走了的，而且从来没想过要见我。”

巫棠的嗓音越来越哑，双目中有不甘，也有失落。

“我不一样，”魔后微微笑了起来，“他走之后，我睡得很快、很沉，而且，总是在梦里看到他。有时候梦见他愤怒地瞪着我，有时候梦见他不肯回头，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我，还有时候梦见他……他落在了一群人族的手里。”

巫棠“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一时之间，她竟忘记了梦境与现实的区分，焦急地叫道：“人族把他抓住了么？那他，那他逃出来没有？”

魔后摇摇头，道：“我不记得了，梦毕竟是很模糊的。我只是担心，这梦莫非是神祇的警示？他在人间这么久，是真的有可能遇到这些事的，万一真给他碰上了，他该怎么办呢？我……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巫棠急道：“当然是无论如何也要救他呀，付出什么代价，也要让他回来呀！”

“如果人族真抓住了他，阿棠，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巫棠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魔后又抛给了她一个问题。

“他们会利用他，”她在脑中设想了种种的可能性，“也可能杀掉他。前者，会使魔界的威信受损，后者，则会伤害魔界的根本利益。”

“还有呢？”

人质在手，要么是利用，要么是杀害，哪还有第三种可能性？巫棠陷入茫然之中，难道说，人族会选择与魔界握手言和，大大方方地把大公子给送还回来？

“其实，不管人族会怎样对待大公子，”魔后的声音温柔悦耳，“只要大公子落到被挟持的境地，那他的存在本身，对魔界来说都是一种损害，结果如何，反而不重要了。”

巫棠背后一凉，仿佛一股寒气袭来，竟让她说不出话来了。

“而且，不止如此，”魔后继续道，“就算大公子没有被人族挟持，他的存在本身，也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