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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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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白的床帏内。

男子咬着牙,里衣堆在腰间,往上是块垒分明的肌肉,裹着厚厚的白色纱布,纱布渗着鲜血。

"忍忍,帮你换药。"大夫利落地揭开纱布,往贯穿前胸的伤口上撒金创药。

"你换吧,我能忍。"薛隐转开头,将布条结结实实塞进嘴里,不去看眼前触目惊心的伤口。

一刻钟后,一盆浸泡着纱布的血水被下人端出房间。

薛隐出了一身的冷汗,面容呈现一种失去血色的惨白。

“少下床走动,这伤十分严重,要静养才行。”

薛隐点了点头。

阿德跟左川混在一帮杂役里被送来伺候他,薛隐点了这两个人贴身伺候。阿德将大夫送出院们,左川端了一碗乌漆漆的药进门。

这两个人是他在暗卫中亲自选出来的,进营时间短,武艺一般,但胜在性子沉稳,喜怒不形于色,比其他暗卫更有活人气,能陪他演好这出蛰伏的戏。

薛隐仰头倚靠在床边,余光扫到左川端着药,却拐向了窗边,走到花盆前,作势要浇。

薛隐捂着心口,喊住他。

“等等,你要做什么?”

左川手上一滞,一碗放了无数珍贵药材的药幸免于难。

“首领,有事?”左川一脸茫然。

“这话该我问你,你在做什么?药煎好了还不端过来。”

左川哦了一声,将药端到桌上,却不递给他。

“主子说了,务必让首领获得齐王的信任。为此不惜假戏真做,让您结结实实挨了兄弟们几刀。”

薛隐神色勉强地点了点头,示意他说得没错,接着说。

“属下想让这出戏更真些,特意去看了几本话本。话本上的人使苦肉计都是这么使的,做戏要做全套。”手上做了个倒药的动作。

“……想法很好。”

左川刚要翘起嘴角。

“但没必要。”

“……”

人是自己选的,再蠢也得忍着。

薛隐没管大夫的嘱咐,径直下了床,走到桌边,将苦药端起,一饮而尽,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儿子替他挡刀,齐王当然感动。但若是伤迟迟不愈,他就会质疑是不是认了个废物回家。计策虽好,但这招只能在后宅里使,配上娇滴滴的眼泪更好。”

左川脑补了一下一向杀人不见血的首领娇嗔落泪,头立刻痛了起来,赶紧甩了甩头,将画面甩走。

“那,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薛隐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个听话的好儿子就行。”

“可齐王有很多儿子,听话讨好他的人数不胜数,轮得到我们吗?”

“齐王的儿子在后宅长大,接受的是一板一眼的教养,有君子之风,没有小人物的狠戾。做高高在上的皇子龙孙可以,做齐王私下的一把刀可不够格。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易碎的道理你应该懂得。”薛隐坐下,将桌上的匕首抽出来,仔仔细细地擦拭。

匕首上的反光映出一张没有表情的冷脸。

冷脸上的唇角一勾。

“再不济,我们的人会推一把,让他不得不选我。”

左川一脸了然。

“齐王为了皇位私下做了不少事,私铸钱币、养私兵、收受官员贿赂……不知道,他会先让咱们做什么。”

薛隐端茶,滚烫的茶水气氤氲眼眸。

他对着茶杯口吹了吹。

“不急,来日方长。往后记得改口,人前人后都不要喊我首领,喊我公子,记住了吗?”

“属下知道,您是济川来的江公子。”

##

齐王派去济川确认江玉堂身份的人站在桌前,禀告这些日子查出的结果。

江玉堂,济川人,年二十,外祖去世后与孤母相依为命,靠着薄产跟母亲为人洗衣的钱念学堂,跟一个走镖的街坊学过些武艺防身。四年前母亲去世,去岁考上了秀才,算得上年轻有为。此番进京是与友人一同游学,碰巧在京郊遇见这场刺杀。

种种迹象表明,这确实是场巧合。

齐王身材高瘦,眼放精光,留一把长须,天性谨慎。调查至此,才彻底相信江玉堂的为人。

调查的人退下,齐王起身逗弄窗边笼中的鸟雀。

幕僚孙先生在一旁恭维贺喜。

“三爷天资聪颖,侍父至孝,王爷得此助力,可喜可贺。”

“是个好苗子,当年本王忙于巡边,不方便带上他们母子,他母亲无怨无悔,教出的儿子也随了她。”齐王喂了点鸟食,笼中两只鸟争抢起来。

“不知道王爷打算怎么安排三爷,是跟其他几位小爷一样,送去松山书院读书,或者去北山大营历练?”

齐王摆摆手,“诶,本王另有其他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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