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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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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仍然闪着细碎的光,像夜色糅杂一点彩色,在鹅卵石上轻点。

桥上的护栏早已褪去朱红,斑驳陈旧,墙隅处还有灰褐色的印记。

这座城市很小,她又偏居在远离市中心的地方,更显得宁静闲适。

就连长在河两岸的杂草都觉得自在,浮动的角度也刚刚好。

她想,或许是现在心态变了。

都说文人骚客在受挫被贬时,看风不是风,看景不是景,到处都是郁郁不得志。

如果是六年前的自己,可能也看不到杂草底下新开的野花,她会穿着连帽衫,将帽子戴上,低着头匆匆而过。

甚至是咒骂炙热到让人无语的天气,用力擦去额角的汗,整个人紧绷又尖锐,像刺猬一样抗拒外界。

她怀揣梦想,她又失意于梦想。

她前脚幻想自己画出惊天地动鬼神的作品,一夜红遍全网的作品,让父母诧异,让他们后悔。

但后脚醒来时,她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于梵,画出的作品不能说太差,却也远不如那些大神般瑰丽华丽。

那个时候的于梵身无分文,困顿窘迫,她被困在里面。

她从不后悔和父母挣扎离开,但她仍然因为没有成绩而自卑,而羞愧,而烦躁。

她找不到路,画笔浮躁,作画越发难看。难看到她根本认不出那是她的画。

所幸,现在是六年后。

于梵今年二十八岁了。

她会撑在桥上望着流水悠悠,看天际线冒出星子,也不嫌弃旁边的蛋黄蹭蹭她,带着浑身的热度,传递着这个夏天。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纾解自己的情绪,越是挣扎越是握不住,越是在意越是没办法放开。

于梵注定不能成为梵·高,但于梵仍然在创作,多么酷的一件事。

她从旁边撅了一朵不知道的野花,捏在手指腹转着圈,时不时逗弄一下蛋黄的鼻尖,惹得蛋黄瞪圆猫眼,又烦又无奈地望着人类。

于梵哈哈大笑,把野花插在蛋黄的耳朵后,问它,“你还要散步吗?”

蛋黄嗷呜一声,于梵便仰着脖子,喝下最后一口汽水,将汽水瓶丢入垃圾桶里,牵着它,又晃晃悠悠往前走去。

这片地方很大,大部分区域她们都已经逛过了。

蛋黄在外面有不少野猫朋友,也有小狗朋友,它一一打过招呼,又迈着长腿离开。

夜渐深,两人准备回去。

在河边的灌木丛中,意外发现一个年轻人。

他穿得很潮,假两件黑T恤配破洞裤,还有经典的aj。

周边摆着酒瓶,他应该喝了不少酒,蹲在河边灌木中,朝气的脸庞醉醺醺,耳朵上的耳钉闪着光,本来帅气的长相变得有些可怜的湿漉漉,很茫然地盯着河水。

好像谁丢弃的熊娃娃,脏兮兮地坐在垃圾桶旁边,无家可归。

于梵画过这个牌子的衣服,T恤要五位数,裤子要五位数。

不过她最在意的不是衣服,而是这个男生她见过。

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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