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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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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入夜的时候下了一场雨,夜间气温骤降,今天早晨下了露水,空气又湿又冷。纱织不情愿地从被窝里伸出手,艰难爬了出来。

清晨的阳光照在障子门上,屋内的光线昏暗,纱织睡眼惺忪,揉着眼睛打开门。

她被蹲在门口的付知吓得一个机灵,瞬间睡意全无。

纱织昨天去看了重建厨房的木材,把显微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她回来的晚,付知没有堵到她,今早还没天亮特地在门口等着她。

清晨的阳光照在付知身上,他坐在门口,手中还拿着一本书,在微冷的清晨,他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露珠。

“付知哥......”纱织完全没想付知能这么早来找她,自己忙起来把答应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付知合上书:“因为你很忙,我只能早点来找你,你可以告诉我显微镜怎么制作,我自己试试。”

纱织知道付知的性格,付知对解剖学太过痴迷,当初还因为尸体跟奉行所的人打起来,他认为研究人体研究有利于医学和药学的发展。

比起想走捷径制造青霉素的纱织,他是真正识名利为无物,全身心投入于医学事业。后来殊现评价他是世间少有的真诚高洁的人。

“你是不是感冒了?”纱织问。

付知的声音有些沉闷:“没事,一会喝点药。”

纱织揉着头发:“算了,让我来做吧。正好找神父要点材料。”

十六世纪西方传教士抵达日本九州岛最南端,从鹿儿岛开始传教。到了十七世纪初,日本的基督教基督教到达人数的巅峰,自丰臣秀吉之后,基督教遭受严重的打压,不断衰落。直到江户时代末期,对基督教的管制逐渐放宽,才有西洋传教士再次登陆这片土地。[注1]

教堂坐落在小山丘上,山丘用红色石砖围起来,顶端凌乱的杂草散下。教堂的墙皮已经剥落,墙壁是深浅不一的红色,金色十字架仿佛要刺破云霄。

纱织在修女的带领下来到院子里,德伦神父坐在树下,身着一身常服,戴着单片眼镜。

德伦神父在五年前来到日本,之后一直在这里传教,他在生物学方面颇有研究。

"纱织你好久没来,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忘了。"德伦神父笑呵呵看着她。

他年纪不算小了,原本来日本传教这种事不应该让他过来,可是他觉得应该上帝爱的福音带到更远的地方去,所以他义无反顾来到这里。

这个国家已经尘封两百多年,再无人听到上帝的读音,哪怕此生再难有机会回去,他也必须来到这里。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在这里他不止将上帝的福音带给众人,还遇到一个小混蛋。无论他说上帝多么伟大,对方也只会笑着说,"好好好,你说的很有道理。"转头就不信任何神。

偏偏这孩子在各种学科上都具有很大的天赋,他认定纱织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想要把纱织介绍给在大学担任教授的朋友,几次都被纱织拒绝。

"怎么会呢?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跟您说。不过现在我需要显微镜制作显微镜的材料,当然如果有显微镜更好。"纱织同样笑着坐在他面前。

她知道显微镜是经过凸透镜两次成像,从没有亲手做过。如果德伦能拜托朋友从海外把显微镜带过来也不错,只是时间太长,付知恐怕等不了。

“你说的显微镜我有。”德伦说,"不过你也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以一换一,这是他们一贯的原则。

"您有没有兴趣种豌豆?"纱织想了一下,"您年纪也大了,种豌豆的事就算了。"

神父听到她的话,差点没忍住站起来:"バカ。"

"您怎么能骂人呢?我说的是实话,研究需要大量的数据支持,我怕你种豌豆的时候没把豌豆埋好,反而把自己埋了。"

万一神父真的把自己折腾进去,没人帮纱织购买实验仪器,她可是会很头疼的。

"我就算不能自己种,我还不能写信让我朋友种?"神父说。

纱织妥协了:"把紫花的豌豆和白花的豌豆种结合,第一次结出来的豌豆开紫花,把子代结合,又会出现白花。这些都是有规律的,把紫花定义为显性,白花定义为隐性……"

在后世这是人尽皆知的理论,只不过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人知晓。

从神父的角度上来说,他用简单的仪器换来了全新的知识,是他赚到了。从纱织的角度,这是都是常识,算不上什么珍贵的东西。两人对交易的结果很满意。

"理论我已经说了,只需要种豌豆就可以证实我说的是否正确。"纱织喝了口水。

最初研究性状分离的是孟德尔,他从1856年开始,辛辛苦苦种了四十万颗豌豆才得出实验结论。但是他的研究结果要在二十世纪初,他死亡的十六年后才被世人认可。

纱织说完后,神父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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