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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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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各种与商业有关的谈资,说到某某家联姻,应老爷子又想起家里那位混世魔王,顿时头疼:“我家那混小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些。”

不知是否错觉,应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初弦绷如琴弓的后颈僵了僵。

贺清越向来不喜攀谈类似的闲言琐事,奈何世家大族的话题总是贫乏,他携一身富贵门户的教养礼仪,替那位应家小公子解了围:“他还小,再等几年也没关系。”

应老爷子不承他这句话,反倒是抬了眼,有些意味深长的探究。

“那你呢?这几年有考虑过稳下来吗?”

贺清越笑声清朗,声线浮在温水里,磁沉好听:“会考虑。”

他解了一枚银冷袖口,质地精良的衬衣下是削瘦却修长的手腕,戴一枚千万级别的限量款双追针,锋利指针如一把淬着寒芒的利刃,直直劈向初弦眼底。

她默了默,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视线范围。

应老爷子笑得眼尾皱纹连成一道,忍不住点点头:“要是我能讨你一杯喜酒喝就好咯。”

贺清越狭长眼尾挑了弧度,如两汪黑曜石的瞳底蕴了笑意:“现下以茶代酒,不是不行。”

初弦给二人分好茶,推着釉瓷茶盏到他面前,贺清越扶了扶杯,垂眸浅饮半口。

应老爷子不动,镜片后的双目锁着他的神情,忽然问:“我这孙女泡茶的手艺如何?知你要来,卯时不到,她亲自去接的第一捧雪露。”

这话半真半假无需考量,毕竟应家做东他为客,再者,这茶确实是极难得的好茶,半口入腹,喉间润得清甜,回味无穷。

茶香缭绕,浅白清烟浮动其中,透过迷蒙光景,他似笑非笑地偏了下目光。

言简意赅地下了点评:“很好。”

却不知他,是单单在品这茶,还是另说这泡茶的她。

都说贺清越眼光极高,轻易看不上庸脂俗粉,能得他一句“很好”,哪怕是模棱两可的说辞,也足够为接下来的对话铺场。

应老爷子心满意足,他拍了下初弦手背,朝着山水屏风后的内间示意:“去取一块给你小叔叔,包漂亮些。”

她不做声,点点头,起身时浅白的裙角荡开很浅弧度,仿佛正中天缺了豁口的月牙。

待初弦走远,这次会面终于显山露水地现了真面目。

应老爷子取下眼镜,深染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贺清越敛过视线,清清爽爽地笑了声:“从未听过应老爷子有两位孙女。”

应家和贺家是世交,两位老爷子更是亲密如战友,是以彼此家风,或多或少皆有耳闻。

应老爷子一生两个儿子,长子膝下只得一女,现任应家掌权人应如斐,曾与贺清越有过多番商业合作。

次子多年前去世,留下一混世魔王般的独生子。

贺清越不留情面的拆穿,反倒让应老爷子顺了接下来的说辞。

他苍老的眼神向着屏风后一扬,语调百转千回的无奈:“老二不着调,那是他早些年弄出来的意外。”

“大人的事,实在不该让孩子遭罪。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没名没分,不好让她进应家的门。”

豪门腌臜数不胜数,却不料家学渊源的应家也有这等不上台面的事情。

应老爷子措辞无辜,语气沉重,可实际里,也不见多少无辜成分。

一个活生生的人,唯有“意外”二字概括。

贺清越端着茶杯,指尖抵着苍青色的釉底。

应老爷子搓了搓手指,在商场驰骋一生的眉眼罕有的低落:“你是小辈,我说这些,也不怕你笑话。应家是个虎狼之地,她那样的进来,绝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她那样的。

贺清越想起初见她的第一眼,肤色霜白且冷,很润的一双眼,泛着水色的光。

幼鹿的眼。

或是黄昏融雪,一地泥泞。

是一捧干净的枝头雪,也是踩入泥泞的灰。

贺清越仍不接话,内厅暖气开得充足,他的手指贴在杯壁,指腹染得温热。

应老爷子一生要强,临了却要在晚辈面前伏小做低,确实有几分不适应。

他认真看着贺清越,心中叹了又叹:“我没多少日子了。清越,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和你爷爷几十年交情的份上,等我走了,你能照拂初弦一二,不让应家的人欺负她。”

应老爷子说她是自己孙女,偏又倚重一个外人来护她周全。

其间弯绕曲折太多,贺清越从不是个拥有过分探究欲的人,于是那点很浅的好奇,也就跟着如烟化散。

他不想多管闲事,可应老爷子和贺家关系匪浅,更何况,这样的人情,总少不了要拿更多的资源置换。

护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姑娘罢了。

贺清越从容收了落在全景环窗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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