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抗拒(1 / 3)

加入书签

黎姜闻言,捋起袖子,衬衫上星星点点皆是酒渍血痕:“碰上我算你倒霉,你看我敢不敢。”

她刚往前迈了一步,解渊却略微侧身将她拦下,叶峰见状,以为他想要息事宁人,便扶着墙摇摇晃晃站起来,猖狂道:“我就知道你不敢,你等着,等我哥知道……”

他还没有说完,紧接着下一秒又被解渊踹倒。

皮鞋锃亮踩在叶峰胸口,几乎要让他窒息,解渊居高临下,甚至带着几分宽和温柔的笑意道:“不过是一个道歉而已,二少能屈能伸,早点儿说出口,也少受点罪。”

叶峰喊道:“她把我打成这样,还要我道歉?你们到底讲不讲道理!”

解渊却并不理睬他,脚下更加用力,惹得叶峰连连哀嚎,他却依旧面容和煦:“谁说我是来讲道理的?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向来只会蛮横护短吗?”

罗经理一边看看这个,一边又看看那个,两方都相持不下,最后只好看向任远舟:“任先生,您劝劝黎总吧,可千万不要闹出什么大事儿啊!”

任远舟沉默不语,那厢解渊偏过头看向他,眸中神色竟含狠厉阴鸷,让任远舟不自觉打了个寒战。解渊勾唇笑了笑,柔声对叶峰道:“我没什么耐心,如果二少偏要展示自己的倔强,我不保证你今天能全须全尾地走出去。”

他微微俯下身,直视着叶峰的眼睛,道:“我再警告你最后一遍,以后最好夹着尾巴做人。还是你真的以为,叶岐会为了你这么一个提不上手的弟弟,与黎家结仇?。”

说罢,他理了理衣袖,吐出轻飘飘的两个字:“道歉。”

叶峰闻言,连滚带爬地到了任远舟面前,一边鞠躬一边说对不起,直到黎姜叫停,他才捂着脑袋跑了。围观的人群渐渐四散,解渊看起来依旧面色不虞,他在黎姜耳边低语了几句,便也和贺洵一道离开,自始至终,他甚至没有再看任远舟一眼。

黎姜拿过罗经理递来的手帕,仔细擦拭着任远舟脸上的酒渍。她动作很轻柔,任远舟却能感觉到她隐忍的怒意。任远舟握住她的手,手指滚烫。

任远舟摩挲着她的手背,轻声道:“我没事。”

回璟园的路上,黎姜始终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她打开车窗,夜风清凉呼啸而过。

黎姜捏了捏眉心,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道:“还疼不疼?”

任远舟依旧轻松道:“我没那么娇弱,没事。”

回到家后,任远舟脱下衣服,左腹青紫了一大片,膝盖也红肿得吓人。他忍着痛洗漱完,估摸着黎姜睡下了,才蹑手蹑脚出房间找药。

黎姜却独自坐在客厅,她没有开灯,只有些许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上。黎姜半靠在沙发上,阖着眼,两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她面前的茶几上胡乱散落了一堆药片胶囊,红的黄的绿的,像马蒂斯的画。

她没有换掉身上的衬衫,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泊里捞出来的一样,连脖颈和双颊都沾着星星点点的暗红。任远舟无端觉得,她好像硬生生被什么撕裂成了无数的碎片,而后这些碎片又在此刻的深夜被剥离了,只剩下一副脆弱易碎又无力僵硬的躯体。

任远舟觉得今晚像梦一样,他无法将那样一个冲动暴戾的黎姜和自己印象中的黎姜联系到一起,可她们确确实实又是同一个人。他第一次有一种无力感,因为他如此鲜明地直面了一个现实,或许他迄今为止用尽了的所有力量,都不曾窥探到黎姜真实内心的分毫。

任远舟就这样站了很久,久到所有的疼痛都已经变成刺骨的麻木,他才转身回了房间。他辗转反侧,冷汗满身,开始回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黎姜动心。或许是在淮城看烟花,或许是因为那个特殊的生日礼物,或许是蔷薇丛中带着花香的吻。

他最开始那样疏离戒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和黎姜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之距,却又一次次清醒地看着自己越陷越深。所有的情感杂糅在一起,感激,欣赏,依赖,最后全部变成一个笼统又俗气的字。

爱。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原来他一直以来抗拒的,不愿承认的,是他的爱。

他所嫌弃至极的,如此廉价又轻易的爱。

彻夜无眠,第二天一早,他给黎姜发了一封短信,只说剧组有急事,便和何树赶回了武定山。他关掉了所有通讯设备,在简陋的旅馆里睡了三天,等到卢宁回来重新开工的时候,他身上的青紫还没有全消。他有时候看到自己身上的伤,总会去故意按出一些疼痛来,仿佛有了疼痛,自己就会牢记教训。

拍摄工作照常进行,任远舟依旧是卢宁所欣赏钟爱的谦逊后生,只是他较之从前话更少了一些,整个人总是闷闷的,平日里下的苦功夫也更多。

打开手机的第一瞬间,跳出来的是霍思明的电话,任远舟回拨了过去,即使瑞士尚在凌晨,霍思明却是立马接通:“你可终于接电话了,急死我了!”

任远舟道:“剧组这几天赶进度比较忙,我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