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2 / 3）

”

周齐胤笑了一声，摇摇头道：“远舟，你拐弯抹角地挖苦我，不过就是在埋怨我，为什么黎姜伤重住院这么久，我竟然连一次面都没有露过吗？”

任远舟皱起眉。

周齐胤饮尽杯中酒，又亲自替任远舟和自己斟满：“你知道这偌大一座流觞会馆，一个晚上要承载多少秘密吗？”

他的目光绕场一周，伸出手指，边指边道：“钱，权，钱，女人，钱，权，名……”

直到最后，他的手指落在任远舟身上：“就连你我，也不能免俗。”

任远舟没空听他兜圈子：“所以呢？”

周齐胤十指交叉着摆在面前：“黎姜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她四年前走投无路时，为什么会找上我？”

任远舟静静看着他说出下文：“不是因为我有一个在公安部执掌大权的父亲，也不是因为我看起来放荡无能最好掌控，只是因为，我手里有一段她需要的监控视频。”

周齐胤指了指他头顶闪着红光的摄像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任远舟恍然惊觉：“原来流觞会馆背后那个据说来头很大的老板……居然是你？”

周齐胤点点头，伸出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黎姜之所以不惜以她的婚姻作为代价也要找到我，是因为有些事只有我能做到。比如将监控画面截去一段，或者是调整角度，抹掉监控画面里的某个人。”

流觞会馆的客人非富即贵，哪怕是客人间茶余饭后随便提起的话题，也足以让外面的世界为之巨变。因此，流觞会馆向来是以专业的安保系统和精密的监控设备所闻名的。

而且流觞会馆的老板在建馆之初，就曾经信誓旦旦承诺过，只要是发生在流觞会馆里的事情，没有客人的允许，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泄露出去。也正因如此，这里才成了京城权贵们消遣的首选。

任远舟看着周齐胤，问道：“黎姜找你要的，是什么监控视频？”

有一个答案在他心里，呼之欲出，但他又胆怯到不愿也不敢承认。

周齐胤确定了他心里的答案：“四年前，你和叶峰在走廊上起争执的经过。”

周齐胤不顾流觞会馆室内禁止吸烟的规矩，抽出两根烟，一根叼在自己嘴里，一根递给任远舟。一旁的侍应生见状，连忙递来烟灰缸。

周齐胤低着头点烟，嘴里含混不清道：“叶峰暴毙之后，黎姜突然找到我，要求我向警方提供一段监控视频作为线索。而她唯一的要求是，把视频里的你截掉，让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她和叶峰之间的恩怨。”

任远舟点起周齐胤递来的烟，医生曾经明令禁止过，他现在的嗓子已经不能再接受尼古丁和焦油的刺激了，但他还是狠狠抽了一大口。

周齐胤接着道：“黎姜向来和叶峰不对付，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也正因为此，这段视频出现得才恰到好处。不过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黎姜像是突然发疯一样，要把所有的黑锅都揽到自己身上吗？”

任远舟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周齐胤隔着烟雾看向任远舟，笑中居然有几分落寞：“因为黎瑞常的证据链准备得天衣无缝，如果不是因为这段修改过的监控，四年前被指控故意杀人的，应该是你，任远舟。”

任远舟的喉咙被烟呛得如撕裂般疼痛，他甚至无法开口说话，只能无言地看着周齐胤。

周齐胤抽完一根烟，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而后缓缓摘下手上的戒指。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他草草应了几句就挂断。

而后，他用无比震惊的眼神看向任远舟：“黎瑞常死了。”

任远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底“轰”地一声炸开。

任远舟问道：“他怎么死的？”

周齐胤也黑着脸，神色复杂道：“不清楚，据说是猝死，暂时还没有调查出原因。”

黎瑞常死了，意味着他从今以后可以不用再过从前那样处处小心的生活，不会有人绑架他威胁黎姜，也不会有人故意要害他的命。

可是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他甚至开始无法控制地害怕起来，四肢冰冷僵硬地颤抖着。

黎瑞常死了，黎姜要怎么办？

这些年支撑着她处心积虑走到现在的，是她对黎瑞常的恨，但是黎瑞常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不管她多么不甘，她所有的恨都只能随着黎瑞常的死烟消云散。

但是就像溺水的人失去了最后一块浮木，任远舟不敢去想，如果黎姜醒来知道了这个消息，她会做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

任远舟看了一眼秦书鸿离去的方向，匆匆告辞，临走前周齐胤拉着他道：“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不用和我客气。”

任远舟没有推辞，只是诚恳道：“多谢，周少。”

周齐胤理了理衬衫，坐回座位上，苦笑道：“就当你和黎姜欠我的吧，如果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