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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皇的旈冕(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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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希望制止这个世界的混乱,让自己的孩子能出生于更好的世界,过更好的生活。

她再次看向秦月琅和杰森,问自己:所以呢,他们是能让世界变得更好的人吗?蝙蝠侠是吗?神奇女侠是吗?黑金丝雀是吗?

他们都像是,但“能”和“真正做到”的距离,实在太大了。

秦月琅很少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做梦,在身体沉眠时,她的灵魂往往进入圣境暂憩。

在进入危险战场前的午夜,外间青年的沉缓呼吸在她耳畔逐渐遥远,她陷入一片沉重的迷雾中,大雾弥漫,苍茫一片……

一如她所记得的、所拥有的,都是重重迷雾,不可辨认。

秦月琅憎恶自己这样的处境,不是因为感到危险,感到自己可能被蒙蔽、欺骗、玩弄,而是因为发觉自己所重视、信仰、坚持的东西,像被什么东西伤害,被什么东西所阻挠。

连梦境都如此,她没有怒不可遏,却也少有地愤然。受情绪影响,她下意识地振袖,身上玄黑青纹的武服骤然流光溢彩,竟开始层层变化。

王朝的统治者自称“天子”,十二章纹十二旒,玄衣纁裳,而“天”之化身,在人间又该有怎样的仪容?

——羲皇冕服、娲皇翟袆。

与其他“四圣”礼服有天差地别,这象征的并非是天道的公正,而是人间皇帝的生杀之权,日月光辉、江海清光,付尽昼白之衣,山岳崎岖、原野岩壑,凝为夜黑之裳,鲛泪龙珠两垂旒,旒间轻颤,遮去至尊的容貌。

君权神授,自古宣称,可若真为神明降世,乾坤万象、旦暮四时,无非手掌翻覆、一呼一吸。

秦月琅并不知道自己过去没有冕服,更别说穿过,但梦境中的旒冕就是如此自然地穿戴在她身上,她缓缓抬首,文王六十四卦已在眼前浮现。

她指向一卦,兑上乾下,口念:“‘泽上于天,夬*’!”

水从高天倾泻,轰隆席卷,冲破云雾。

昆仑山,天师府。

大雾散尽后,是雪山高耸,云海长流于巅峰之下,山脉之上,天清雪皑,一片神圣之境,雪中楼宇连绵不绝,却见屋宇与山石重叠,如海市蜃楼般难辨真伪——

天师府合各族各派,俯揽九州、独震玄灵,千年来以昆仑山为枢要,是因此处承“盘古”神裔掌舵,通诸多妖境鬼域,为必争要地。

秦月琅从绕山云阶上走下,直入正门,幻境入真,原来天师府并不依山势而建,而是嵌在山石中,整个山巅便是建筑本身。

玄裳垂地,拂过砖上的道法密纹,惊起圈圈涟漪,在空无一人的天师府,她一身旒冕,环顾错落的殿堂高阁,无端萧索。

她不觉自己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完全与“自己长期坐镇天师府”的印象相悖。

秦月琅继续前行,经过会堂、道坛、静室、武楼、公府,来到书阁,书阁外看是十八层飞檐斗角,入内却是堆叠着先进科技的信息处理中心,光门之后,并无古籍书典,只有一道虎型投影卧在圆台,此兽影毛色纯白,龙首双角。

——是白泽的样子。

她解下白玉玺,举向光门的验证处,光柱打上“羲皇之信”,无名之力将这四个字投向光门,光门骤然开启,白泽投影悠然站起,目光无喜无悲地抬起,一动不动,动作像是设置好的程序。

秦月琅走近它,白泽投影才曲起前膝行礼,口出人言:“圣驾幸书阁,所问何事?”

语气庄重,却是冰冷的合成声,最后一位白泽早已故去。

旈后的眼睫一颤。

“问伏羲开天立极时,是否造一空弦琴,问此琴是否有逆转时空、重塑命运之能,问此琴是否流落异世。”

白泽投影俯首:“解锁最高权限,为您检索全阁所有档案,锚点为‘伏羲创世’,主要目标为‘创世工具’……正在建立副锚点扩大检索范围……正在整理结果,检索完毕——”

书阁内一片死寂,全无历史记载中白泽踱步的安详,仅有人工智能的应答。

“无伏羲使用包括琴在内的任何工具进行创世的记载。”

“地球历史上出现过的强大力量体,都顺应命运而被塑造,没有例外。”

“根据历次共同体会议提交的文件,各物种历史上的失踪魔法器物,没有确认可能留存。”

“至今没有任何进入其他世界的可行方法。”

白泽投影语尽,静静站立,目光无喜无悲,只余珠旒碰撞,声音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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