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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2 / 4)

宋温陶看一眼他的嗓子,不由得抬手轻触一下,“你的嗓子,我会想办法。”

傅迟晏轻轻地点一下头。

……

宫中来的绿衣内侍站在郗家门匾下,叩响朱门上的瑞兽鼻环。

他被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将郗家小外孙的情况说与郗老听。

安乐宫中青瓦湿漉,檐上的雨水缓缓积蓄在脊兽的石牙上,汇成饱满的一滴,砸向地面。

带着血污的布条被投入火中,烧火宫女就着滴落的雨水搓去自己手上的污痕。

换个药换下这一堆东西,这个小郎君真的伤得不轻哩。

烧火宫女正出神,忽而瞧见在殿中小憩的公主,披了一件大袖,穿过回廊,推门进了西厢。

西厢房中,余香浅淡。

公主掸去香案上的浮灰,插上一炷新香。

此香名为安魂,让困倦的魂魄沉入更深的安眠,让她更为顺畅地睁开眼。

西厢背阳,门窗紧闭。

香气袅袅升起,攀绕在公主周身。

她一动,香气便被她卷着,送到床上的郎君身前。

傅迟晏刚换过药,咬牙强撑的他,被宋温陶不由分说地灌了一碗安神汤,才终于放松脊背睡下。

似乎被屋内的声音惊动,傅迟晏指尖动了动,可是被香气一卷,很快又无知无觉的软下去。

他换了一身干净中衣,因有伤在身,衣带系得松垮。公主素白的指尖一勾,便散开来。

公主动作轻柔地拂过缠缚的绷带,摩挲白色布条上新鲜的血痕。

睡梦中的郎君不知是疼是痒,下意识回避她的触碰,却又无处可躲。

他陷入帐中,像一条被罗网困住的昏沉傻鱼,被耐心的刽子手细细地检查伤鳞下的软肉。

公主的指尖被鲜血染上红意。

她打开珠匣,用染了鲜血的手,挑出一颗颗大大小小的珍珠。

莹润圆珠或被随手扔在他身上,或被细心地摆在他耳廓边,面颊上。

放在眼窝里,含入双唇中。

公主满意地看着傅迟晏被珍珠妆点的模样,却犹不知足。

一颗小珠被推着在他肌肤上滚过,碾入绷带内。

傅迟晏疼得闷哼一声,公主却轻轻笑起来,素白干净的手搭在他的胸口,感受他血肉之下,一声大过一声的心跳。

……

安乐宫中,无人敢随意接近西厢。

扶容盯得紧,规矩立得严,上上下下,没人敢妄议。

夜半时分,西厢中常有动静,屋内狼藉是常有之事。

扶容总在公主走后,将屋中收拾妥当,让人看不出异样。

一连数日,就这样过去。

这日,微风和煦,日光轻暖。

宋温陶一夜酣眠。

她睡前又发热犯头疾,闻香入眠后,陷入沉沉的深梦里。

一觉睡醒,萦绕在心头的戾气忧怖,森然恨意宣泄一空。

头脑不再昏沉作痛,热意也褪下去,宋温陶神清气爽,食指大动,早上多吃了半碗汤饼。

吃饱喝足之后,宋温陶去西厢探望傅迟晏。

刚行到门口,忽而听到药碗摔在地上的声音。

宋温陶快步进去,见厨房里烧火的小丫头,讷讷地立床边,手足无措地看着掀翻在地的药汤。

宋温陶摆摆手让小宫女下去,小宫女收起药碗静悄悄地离开,轻轻掩上门。

宋温陶走到内室,抬头看见床上人的样子,忽而一怔。

他一张脸脏兮兮的,嘴唇和脸颊泛着红肿,头发一绺一绺的。

“怎么弄成这样?”宋温陶问,“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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