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谢君意所料,皇帝一醒来就下了命令。
夏侯越被囚东宫,而皇帝并没有想放过谢君意,原本她应当与夏侯越同囚东宫,但是……
谢家。
太子夏侯越造反,太子和太子妃谢君意一起被囚禁东宫的消息传进谢家的时候,谢家人皆为之一震。
叶如玉惊得心神俱散,差点晕厥过去。但是她不敢,她强撑着身体紧急召集谢家人一同商议对策。
主家大堂,谢家青年才俊齐聚一堂,叶如玉坐在主座上。
“郡主不是那么鲁莽之人,此事定有猫腻!”谢世楚皱起眉头道。
“我哥说得对,那老皇帝早就看咱们谢家不顺眼了,此事定是他的阴谋!”谢世瑶咬牙切齿。
“我附议。老皇帝祭奠娘子前年不祭去年不祭偏偏今年祭,上上月不祭上月不祭非得咱们郡主嫁进去才祭,而且偏偏又选在那般偏僻的山上,一定是因为那只老狐狸早有打算!咱们小郡主是狼入虎口了啊!”谢世贤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叶如玉听得脸色苍白:“果真,果真君意的担心都是对的……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皇帝下旨要囚禁她在宫里,皇宫那可是老皇帝的地盘……”
最重要的是,在宫里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真的太容易了。
她的女儿说不定很快就会成为皇宫深井中的一抹孤魂……那太可怕了。
叶如玉越想越惊恐。
“正是皇帝的地盘,所以他若不放人我们决计救不了小郡主。除非……”谢世满看向叶如玉,叶如玉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除非什么?”
“除非三叔向皇帝施压。”谢世满犹豫道。
一时间,谢家大堂安静下来。
让谢如风向皇帝施压?
可能吗?
谢如风从古至今都是极其顽固的保皇派,他真的会因为女儿被囚而冲冠一怒吗?
叶如玉抿了抿唇,眼中闪烁不定。
连她都不确定,旁人就更不用说了。
“可那是三叔唯一的亲生女儿啊!他当真如此狠心吗?”谢世粱面色焦急。
“他都能把小郡主一人扔在这吃人的京城,一扔就是十五年,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谢世珠难得面色肃然,那一向妩媚动人的神色黑如深潭:“你瞧,谢家人都在这儿了,可他呢?”
叶如玉嘴唇干裂发白:“他、他今日去城外练兵了,可能还不知……”
“叔母,您还要为他开脱到什么时候!”谢世瑶生气道。
叶如玉剩下的话只得生生咽近嗓子里。
谢世满叹了口气:“叔母,三叔并非一个合格的家主,可大家仍旧愿意依附谢家,愿意共同建设谢家。世人皆说我们旁支势利,是看上了三叔的权势。但其中究竟如何,没有人比你我更清楚。那年,谢家正值鼎盛,三叔避世远走边疆,同年作为皇商的谢家旁支被查出私自屯兵储粮。于是谢家全族被抄家流放,谢家世代积攒的财富充入大齐国库,何等无耻之举。”
说到这里,谢家才俊无比咬牙切齿,面露愤慨:“是皇帝污蔑我们!”
“叔母,那时我年纪最大,可也不过十四,更别提这些弟弟妹妹们了。那时,我真的好恨,恨皇帝恨三叔恨一切……可那日,是小郡主跪在养心殿门口,一声一声乞求皇帝放过谢家。一生从未卑躬屈膝过的她跪在人来人往的养心殿,磕破了头,磕破了膝盖,皇帝这才答应让我们这些孩子留在谢家,但终生不允许我们踏出谢府的大门。我们是戴罪之身,是京城的囚徒,可那孩子却将谢家的府门建在了外面,为我们建立了谢府的内街。真是讽刺啊,现在内街繁荣至此,无人再能记得我们的罪人身份,可那种屈辱我们自己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