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孤狼的嚎叫,悲凉旷远,回荡在天地间。这一切将云轻的情绪从那个荒芜痛苦的情境里拉回现实。她睁开眼睛,抬起手背擦了一下额头,手背上全是汗水。“原来是梦吗。“她自言自语道,动了一下肩膀,感觉全身都疼。
梦会如此真实吗?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而程岁晏终于晃醒了浮雪。
浮雪睁着眼睛,神情一片茫然,呆呆地看着程岁晏,这样过了一会儿,渐渐地回神,她缓缓地坐起身,看向云轻。云轻看了眼她额头上细密的汗水,以及满脸的泪痕,问:“浮雪,你做了什么梦?”
“啊,我不知道,“浮雪答道,抹了一把泪水,“我就知道我好难过。”
云轻按了按眉心。
她怀疑她和浮雪做的是同一个梦。可是为什么浮雪忘得干干净净,而她却记得清清楚楚?会是因为她体质特殊吗?云轻突然想到梦中的仙人对她使用真言咒无效。那么,排除掉"仙人买了假真言咒”这个有点荒谬的可能性,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她特殊的体质,能够抵抗仙人的精神控制。
也正是因为如此,本该遗忘这个梦境的她却记得清清楚楚,这点想必也超出那仙人预料了。
云轻闭上眼睛回忆梦里的每一个细节,想到自己被仙力压制时的绝望和痛苦,整个人依然忍不住惶惧战栗,皮肤表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有一种直觉,这梦看似是假的,实际是真的,那仙人确实想把她们抓去威胁师父,只不过是以制造梦境的方式。至于为什么没有抓肉身,那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觉得没必要,也可能是不想一次就弄死,留着以后继续尝试威胁。他到底是谁?
梦中师父应该是有机会说出他身份的,可为何一直不说?师父修的是一心道,又为什么教她和浮雪修慈悲道?羲皇无字书到底是什么东西,连仙人都看不到上面的字?她又凭什么能看到?
疑问太多了。
不管这个仙人是谁,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和江病鹤是有关系的。
修道之人,绝大多数一生都没有接触仙人的机会。倘若说江病鹤认识什么仙人,云轻自然而然想到一个最可能的答案一一他的师父华阳子温重明。
虽说温重明已经飞升近百年,于自己弟子总归还是有些香火情在。
忘恩负义是人人唾弃的事,江病鹤德高望重,轻易不会做这种事,但若是为了自己师父,这也能说得通了。而且,真言咒是华阳派绝学,那个仙人刚好也会真言咒。云轻忽然又想到,她那天跟江病鹤对峙,江病鹤当时信誓旦旦地说:“你若不信,我可对我先师华阳子起誓。”难怪可以那么轻松地起誓,原来是一伙的吗?想到这里,云轻不由得扶额摇头,师父心也太大了吧!得罪了华阳子,还敢救江病鹤?
他跟江病鹤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渊源,值得他冒这么大险?浮雪见她一会儿拧眉一会儿摇头,禁不住唤她:“师姐?师姐?在想什么?”
云轻回过神来,刚要说起梦中经历的事情,又担心冥冥之中被华阳子监视,只好按下心事。
想到敌我力量之悬殊,云轻心中仿佛压着一团沉重的铅云,她长长叹了口气,说道:
“我也不知为何,只是突然有些担忧,我们此番营救师父,前路不知有何艰险。以江病鹤的修为,他应该没有能力单独绑架师父。
我想,这背后会不会有更强大的存在。江病鹤已经是半仙,那比他更强大的岂不是……
浮雪咬着牙,满脸坚定地望向她,“师姐,我不怕。”“就算与神仙作对也不怕么。”
“就算死都不怕!“浮雪目光亮晶晶的,“我的命是师父给的,就算为师父死那也是天经地义。”
云轻一下子也豁然开朗,心里油然升起一股豪气和魄力,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