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娘笑道:“你这舌头真大,难怪那么聒噪。等割下来,给你炒一大盘溜舌尖儿,你要全部吃掉哦!”说着手指开始收紧用力。
咚咚咚,有人敲门。
“老夫人,睡了吗?”云轻的声音。
筠娘脸色一沉,丢开丁夫人,放下剪刀,不慌不忙地去开了门。
门外站了云轻四人,以及跟在他们身后、想要禀报但是慢了一步的丫鬟们。
筠娘只略看了一眼门外四人,便红着脸低下头,小声问道:“几位道长夜里来我阿娘的寝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夫人,我们有几句话问你们老夫人,问完就走。事关人命,若是唐突了,请夫人见谅。”
“啊?不会,几位请。”
几人进屋,见那老夫人头发散乱,满脸泪痕,有气无力地伏在床上。
云轻向来不是个委婉的人,她将丁夫人扶起,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现在能听懂我说话吗?”
丁夫人点了点头。
“我现在要问你些问题,事关范府上下几十口人命,你要如实回答我,行吗?”
又点点头。
云轻:“你让周士谭和洛水澜两个道长下咒杀人,杀的是谁?”
丁夫人瑟缩了一下,眼珠儿翻动,疯狂地摇头:“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我根本没见过那两个人!”
云轻有些不耐烦,站起身抱着胳膊冷冷说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不会撒谎。”
江白榆凑近云轻,云轻鼻端浮动起淡淡的莲花香气。
江白榆悄声问她:“要不要试试真言咒?”
真言咒,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云轻挑眉,斜眼看了他一眼:“你会?”
江白榆眼睫翕动了一下,“嗯。”
云轻把位置让给江白榆:“快问。”然后她又对丁夫人说:“他马上要对你用真言咒,到时候你所有的秘密都藏不住。”
丁夫人脸色惨白,却始终咬着嘴唇。
江白榆在胸前结了个莲花印。他手指修长,动作优雅,结印的过程赏心悦目。
结完印后,他以食指隔空点了一下丁夫人的额头,接着以极轻的声音念起咒语。淡粉色的嘴唇微微翕张,像两片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的柔软花瓣。
云轻盯了一会儿想要偷师,可惜他技巧太高超,她一个字儿也偷不出来。
丁夫人目光渐渐变得茫然。
江白榆念罢咒语,问:“你让周、洛两人下咒杀人,是要——”
突然,云轻猛地一抬胳膊,掌风袭向江白榆的后脑勺!
江白榆眉毛一挑,却并没有动。
云轻的手最终停在距离他后脑一指的距离上,而她的食指与中指之间,赫然夹着一枚钢针。
江白榆转过身来,看向门口的筠娘。
“果然是你。”云轻冷笑,手指一松,钢针落在地上。
筠娘早已不复方才的柔弱可怜,此刻面容冷肃,双眼黑亮得惊人。她一击没有得手,又被云轻发现,这会儿想也不想,转身就跑。
四人齐齐拔剑,云轻道:“浮雪,看好老夫人。”
“师姐,放心吧!”
三人追出去,丫鬟们吓得四散尖叫。
程岁晏一边跑一边祭出法宝。
“眉如远黛目含霜,
盈盈玉步照流光。
若为美人长一笑,
愿舍蓬莱不老方。现!”
柔艳明亮的彩衣美人提着花篮停在半空,程岁晏一指筠娘:“抓住她!”
彩衣美人却愣愣地看向前方,不为所动。
程岁晏没好气道:“大姐,你又怎么了?!”
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