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城连着下了数日雨,学堂建在山上,雨水多,把房子都冲毁了,学堂差人来说,得修缮一段时间,暂时就不能去了。
好久没入幻境,兴许神君太繁忙了,本想趁这个机会讨个清静地方,好好睡上一觉,现在没能如愿,可惜。
不能听江晨邻心声也挺无趣的,这种知晓别人心底深处的感觉,简直美妙极了。
但倘若自己心声被人听了去,她都想状告到玉帝那里去。
明歌觉得自己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无妨,她不与外人说,就不算太过分?
江晨邻整日蜗在屋内看她床底的书籍,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赶忙藏起来。
想来也对,让她去学堂也是为了跟别人培养感情,怎么会真让她读书,长见识。
日子这么一晃,也到了满月喜。
江山市还提前差人送来上好的绫罗绸缎,江晨邻随意挑了一匹,今日也已裁剪完成,早早的派人送来,梳头的丫鬟也比平时更加仔细。
明歌看着黄铜镜前的人,花枝招展,莫名好笑,等下江晨邻当众退婚,不知道她爹能气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明歌便心中舒畅,大快人心哈哈哈哈。
不过,这么退了婚事,恐怕江晨邻以后日子也不好过,毕竟在她爹眼里也就这么点用处,以前可还要活活烧死她的。
江晨邻还时常痛哭流泪,这是令明歌特别想不通的,亲生父亲要杀自己,何苦还流泪,若是自己断不会流一滴泪。
凡人就是容易被情感所困。
“小姐,老爷问你收拾好了没。”门外丫鬟来催。
江晨邻对着铜镜深吸一口气,艰难扯出笑容:“好了,我这就来。”
三人在门前迎客,周如娘依偎在江山市手臂上,谁瞧了不说一句恩爱。
宾客道喜,江山市基本都是敷衍了事,差了下人接待,他直勾勾望着门口,期盼都写在脸上。
明歌比他还盼望,这劈山救母就等他们来才唱,这是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今日。
等了多时,终于来了,人穿的朴素,也没带随从,江山市见状赶忙吩咐下人继续守着,他脸色变得快,上前几步,满脸笑容:“丁大哥,我们这多少年没见了?”
“怪我公务太繁忙,一直没来得及聚聚。”丁俊逸略带歉意。
“今日,我们两兄弟一定要不醉不归。”江山市搀着丁俊逸手臂,就要往里拉。
丁俊逸摆摆手,面露难色: “唉,我身子骨,不大能像以前那样喝酒了。”
两人岁数相差不大,江山市还是满头乌黑亮发,他耳边却是几缕明显银丝白发,倒显得他愈发老态。
明歌有些烦,拉他去看戏啊,不就是为他准备的吗。
江山市只是一愣,又连忙开口道:“我听邻儿说你家公子,说你们最爱听这劈山救母,我特地找了南陵城中最好的戏班子,我们一起去听一听?”
可算提到这事了,明歌已经迫不及待要瞧上一瞧。
“劈山救母?”丁俊逸身后的人突然开口,她穿着素衣,脸上也没涂抹胭脂,却难以掩盖容貌秀丽。
“哎,你瞧我太久没见老熟人,高兴的都没看到嫂夫人。”江山市一脸抱歉,又向周如娘使了眼色,她心照不宣上前一步喊道:“嫂嫂。”
女人略微点头,没回应这声称呼,盯着江山市旁边的人,含着笑意:“邻儿,你都长这么高了?”
周如娘见此有些落寞,江山市双手搭在她肩膀,满眼疼惜。
女人全当瞧不见,弯腰摸住江晨邻头道:“我们有事缠身,前些日子没来成,你带我去给你娘烧烧香,我许久没同她说话了。”
这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