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不见汹涌波澜。
他淡淡地扫过余绾,目光凉薄,如玉竹般的脆弱脖颈正在潺潺落血,纵使身处劣势,依旧从容不迫,矜贵冷静,修长的身形卓越挺拔,显得越发冷傲。
不过一眼,他便冷漠地收回目光,眉眼疏离不抬。
“阁下,今夜对不住了。”
皂纱下的声音清冷淡漠,比融化的霜雪还让壮汉心生凉意,他错愕地望着余绾,尚且来不及反应,便见几支飞刀刺破夜色。
壮汉连忙躲闪,飞刀擦着他的胳膊钉在身后青竹上,衣袍被划烂一道口子,好在未伤及皮肉。
心中已然明白三分,壮汉大骂一声,慌忙朝菩提树上看去,果然就见余绾的身影快速掠过层层竹林,隐匿在夜色中,不过瞬息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怒而捶地,壮汉气得眉目狰狞,矮个子少年凑上前,十分费解地看着谢鹤续,纳闷道:“你这护卫,怎么忠心又不完全忠心的?”
壮汉怒极攻心,闻言眼皮狂跳,已经懒得骂这没脑子的蠢货了,揪着他的衣领起身:“你随我一起去追,其余人处理此人后迅速退出寒山寺。”
说罢,就朝余绾离去的方向追去。
余下的打手们面面相觑,踌躇着握紧刀柄,不敢上前。
僵持几个呼吸后,终于有一人按捺不住,大吼一声,持刀上前,朝谢鹤续砍去!
却不想还未近身,只听“噗嗤”一声轻响,那人便口涌鲜血,歪倒在地,死不瞑目。
谢鹤续面无表情地拔出短剑,任由鲜血喷洒在他的清绝的眉眼。
方才还不曾杀生,此时却利落的夺人性命,余下打手震惊地瞪大瞳孔,可眼看火光即将登顶,不敢再久做停留,眉眼闪过一丝狠厉,破釜沉舟地提起刀。
竹叶簌簌作响,随着积雪一起飘落,经过半夜的厮杀,打手面目狰狞,眼眸中密布着杀红眼的血丝,口中发出一道如同兽类的嘶吼。
不过寸土之间,数人便冲到谢鹤续跟前,闪烁着寒光的刀锋被血污覆盖,他们纵身一跃,刀锋近在毫厘,狠辣的眉宇随着近在咫尺的刀锋无限放大——
屋檐上闪出几位身穿夜行衣的暗卫,手持弓箭,拉弓射箭,利箭发出一道尖锐的呼啸声,瞬时便穿破竹叶,狠狠刺入几人的身躯。
猖狂扭曲的神色一滞,鲜血从口中喷涌,手中刀剑落下,几人扑倒在地,没了气息。
漏网之鱼见势不妙,欲逃之夭夭,奈何身影还未掠上青竹,身后便闪出一位手持短剑的暗卫,身影如鬼魅,锋利的刀锋抵上咽喉。
下一刻,脑袋便圆滚滚地掉落在地上。
单膝跪在谢鹤续跟前,暗卫景和拱手沉声道:“殿下,竹林中的人也已处置干净,这些尸体应当如何处理?”
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谢鹤续望着那颗菩提树,淡声道:“摆在这里,通知衙门前来查案。”
“是。”
景和起身,吩咐隐在屋檐上的暗卫退下,自己护在谢鹤续左右,几番欲言又止后不禁说道:“殿下,余家女娘......”
却又没了下文。
伸手接住一簇落雪,谢鹤续瘦削修长,圆润干净的指尖轻捻着薄雪,冰凉的积雪被指尖温度融化,宛如莹润通透的白玉。
谢鹤续淡道:“有话便说。”
景和不敢抬头,低声道:“余家女娘明明已经认出殿下,还在贼人面前请罪,方才为何又头也不回地离去。”
青云台终于重回寂静,簌簌风声在耳边呼啸,惊落层层败竹落叶,浓重的血腥气萦绕在鼻尖经久不散,谢鹤续轻咳两声。
景和一惊,连忙寻来玄皮大氅披在谢鹤续身上。
雨夜阴冷潮湿,谢鹤续淋了一场冬日大雨,又历